段虎跟上去想要打听清楚,可一路上老头始终不言不语,低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近一炷香的时间晃眼而过,凭二人的脚力,即便是在崎岖的山路上也走出了不少的路程。
所到之处,段虎越看越看不明白,尽管夜色浓浓,但是借着淡淡的月光,他依旧可以看出山里的环境极为不错,四周有着枫树密林,山间还有着层层的梯田,这要是放在阳光明媚的白天,风景一定美不胜收。
但是让他深感疑惑的是,梯田中早已没有了农作物,取而代之的是遍地的杂草荆棘,这么多的梯田,从山脚到山间,竟然全部荒废,没有人前来打理。
在段虎的记忆中,这一带他并不陌生,当年为了报仇,他孤身潜入老龙山中,多次的摸爬滚打,让他对这里的环境十分熟悉。
记得这片有着枫树的山岭他也来过几次,只是那时候他有的只是满腔的怒火和对敌人的憎恨,根本无暇去欣赏什么美景。
如今物是人非,重临故地,带给他的并非是以往的回忆,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和悲凉之感。
“寒大叔,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在前面的山箐里,应该有一处叫做趵突潭的水潭,潭子不小,终年有山泉从潭底涌出,潭水清澈,再热的天也十分冰冷凉。”
段虎按照记忆中的映象说了出来。
一听这话,正赶路的寒岳忽然身体一颤,身子很不自然的扭了过来。
“那不叫趵突潭,那是死人潭!”
不知为何,寒岳神色大变,说出的话声仿若嘶吼一般。
这一回段虎没有选择沉默,他拦住寒岳的道路认真的问道:“寒大叔,有些事你该说明白了,寨子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寒岳神色有些犹豫,看了看段虎,到嘴的话又被他咽了回去。
段虎急得眉毛直皱,他是个急性子的人,特别现在又摊上了曹满的事,心情更加的焦躁。
“寒大叔,你倒是说话啊!”段虎恨不得给对方来上几下。
之前的路上,寒岳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嘚不嘚说个没完,让他烦不胜烦,现在好,真到了让对方开口的时候,老头却沉默是金,跟他玩起了哑谜。
不过从寒岳的神态中,段虎隐约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这其中除了曹满的事情,更多的该来自于老龙寨不为人知的隐秘。
好半晌,老头终于开了口,可是话声一出,好悬没把段虎气乐了。
“呃,段虎,别怪我多心,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怕你听后心里会不乐意。”
“寒大叔,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现在为了救曹耗子,不管是什么事我都会应着。”
寒岳摇了摇嘴皮,“其实......”
刚说了两个字,老头又吞吐了起来,急得段虎一拍大腿,恨不得捶对方一顿。
“这都什么时候了?说话干脆点好吗?”段虎强压性子问道。
“那好吧,希望我说后你不要生气......”下定决心的寒岳终于把实情说了出来。
就像老头说的那样,以前通往趵突潭的这条秋丰路可是全寨人最为向往的丰收之路,开荒种田,把肥沃的山土变成了一层层美丽的梯田,春种秋收,再加上此地的美景,不失为一处深山乐土,丰收之地。
由于山箐中的趵突潭,潭水泉泉,这里四季丰泽,有着不会干涸的水脉,引水入田,省去了人们很多的麻烦,即便是遇到干旱的灾年,大伙也不用担心水源的问题。
然而事情却往往有着它意想不到的一面......
事情是发生在上一年,数天来的暴雨终于引发了山洪,洪水卷起无数的泥沙,仿若泥龙猛兽般席卷而下,不仅冲垮了山林,还把不少的梯田毁去。
等洪水过去,担心受怕的寨民重新振作精神,拿着锄头铁锹准备进山修复被毁的梯田,却发现以往泉水不息的趵突潭发生了变异。
清澈的潭水就像被鲜血染红一般,红浊不堪,还带着一股淡而不散的腥味,汩汩的潭水顺着河溪流下,就像是血水流淌一般,看着甚为骇人。
刚开始大伙并没有过多的在意,毕竟在这片红土地上,雨水融合红泥,颜色血红也属正常,再加上这场暴雨,引发山洪,潭水自然会被搅混,只要过段日子变会恢复正常。
以往这种事也曾发生过,故而大伙并没有放在心上。
至于潭水里的腥味,很多人认为是这次的洪灾不同以往,灾情过猛,以至于把地下的土腥味都带了出来,只要沉淀过后,潭水一样清澈甘甜,这么一说,寨民们也就放了心。
然而就在大伙都放心的时候,却突然发现离着趵突潭不远的土坡里,泥沙冲刷下露出了不少的尸体。
尸体加在一起数量不少,诡异的是,尸体枯而不腐,五官扭曲面目狰狞,死前的模样十分恐怖。
更为骇人的是,这么多的干尸竟然扭曲成团,就像连体一样无法分开,骨皮都黏合在了一起。
不仅如此,这些枯尸的打扮也很是奇特,尽管残缺不全,但是依稀间可以分辨出来,其中长着黄毛的枯尸,身上穿着酷似军人的服饰,而那些黑发的枯尸,穿着又像是苗族人的打扮。
在这些枯尸的身旁,有零星的武器,什么生了锈的苗刀弓弩,以及腐坏的老式火枪,种种迹象,不免让大伙疑惑难安。
老龙寨有不少苗族的老者,这些人学识不高,但却有着丰富的阅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