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满栗抖着身体,脑门上的青筋蹦起老高,要不是有段虎和寒岳像两个门神一样在那镇着,此刻他非撂脚撒泼,当场发飙不可。
越想越是气,养了一辈子的眉毛就这么平白无故的给人弄没了。
喂!
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如果说第一条眉毛是寒岳无意间的过失,曹满勉为其难还能接受,顶多发几句牢骚,要求点赔偿啥的。
但是第二条眉毛呢?
最可气的是这两只大小狐狸气人的手段,骗人也不找些好点的理由,什么叫母鸡在天上飞?
还下蛋呢!
你咋不说母鸡在天上孵蛋呢?
信任呢?
人与人之间最起码的信任呢?
曹满脆弱的内心受到了满满的伤害,心灵上的暴击让他都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人生。
“咳咳,耗子,你咋不理人了?”看着蹲在地上画圈圈的曹满,寒岳干咳两声问道。
曹满大大的甩了老头一个白眼,把头一扭,充耳不闻。
“怎么,生气了?”段虎也问道。
曹满鼓起腮帮子,自顾自的数起地上的蚂蚁来,一只,两只......
哟!
还有两只蚂蚁敢瞪他。
小样,曹爷画圈圈套死你们!
段虎笑着冲寒岳一抬下巴,老头会意,故意拉长声调说道:“刮胡子可是门学问,刮得轻了刮不干净,刮得重了又会刮破脸皮,还不能顺毛刮,倒着刮才行,而且最忌讳的就是刮到一半就停下......”
老头的话还没说完,曹满直挺挺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也不数蚂蚁,也不画圈圈,也不生气了,而是嬉皮笑脸的瞅着老头,就像丈母娘看姑爷一样,怎么看怎么喜欢。
“我去,这小子真是属狗的嘴脸,翻脸那叫一个顺溜。”
寒岳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诚如他那堪比坚厚的树皮老脸,都不自然的起了一丝红晕。
“耗子,你盯着我干嘛?”老头明知故问着。
“嘿嘿,我这胡子不是还没刮完嘛,劳烦寒大叔帮我刮干净如何?”曹满堆笑的回道。
“怎么,现在不生气了?”
“不生气,不生气。”
“你的眉毛......”
“诶,两条眉毛而已,说实话,打小我对身上的这些零碎都挺满意,唯独两条眉毛差点,又细又淡,现在多好,想怎么画都行,后天优胜先天,也算是弥补了我的不足。”
说完,曹满笑颜绽放,露着牙挑了下两条粗眉,那贱样看得寒岳忍不住有种想抽人的感觉。
之后老头没再分心,认真的把曹满的胡子剃了个一干二净,用湿布这么一擦,白皙皮嫩、一毛无有的杰作算是完成。
曹满摸着下巴还算满意,随后眼珠滴溜溜转了几下,笑着来到段虎身边。
“虎爷,寒大叔的手艺真不是盖的,你看我这下巴,连胡渣都摸不到,不如你也来试试?”
段虎看了看曹满,见对方贱兮兮的笑容里透着不怀好意的神色。
“寒大叔的手艺当然不错,不过我这人有个习惯,向来都是自己刮胡子,不劳其他人帮忙。”段虎回道。
曹满一听就愣了,他没想到段虎会这么一说,明明刚开始那会儿,寒岳就要帮段虎刮胡,是他自己挣着抢着要第一个试,这才没轮到段虎,可现在为何......
“虎爷,你不是说笑吧?刚才你不是想让寒大叔帮你刮胡吗?”心有不甘的曹满又问道。
“呵呵,此一时彼一时。”
“何解?”
“一来我怕自己的眉毛被人剃了,二来,有小人在旁觊觎,实难令人放心。既然如此,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段虎淡淡的回道。
不等曹满回过味来,他接过寒岳手中的剃刀,回屋自个儿刮胡去了。
“耗子,发什么愣呢?”寒岳笑着凑了上来。
“我在想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说谁是小人来着?”曹满皱着粗眉问道。
“呵呵,你不明白吗?”
“似乎明白点,但我能是小人吗?”曹满摇了摇头。
话音刚落,寒岳对着他的两条粗眉上大手一抹,直接涂了个大花脸。
“你小子别装蒜了,就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段虎看不出来吗?”
“想剃了他的眉毛,下辈子也没指望!哈哈哈......”
老头大笑几声走出院门,几下便没了身影,留下曹满一人郁闷的擦着脸上的炭黑。
然而让他更郁闷的是,等他把脸擦干净后,才发现忘了一件要命的事情。
“寒大叔,寒大叔你别走,要走也把小镜留给我......”
曹满一边叫喊着,一边飞快的跑了出去,难免遇到几个寨民,后面的事情......
挨到日头偏西的时候,虎千斤带着阿亮回到了家。
这趟进山收获不错,打了两只野鸡一只野兔,还有不少的菌子,做顿美味的大餐不在话下。
一进家门,曹满正嗫着牙花子在那烤太阳,身旁放在一杯茶水,翘着二郎腿很是悠哉。
见虎千斤进了门,曹满笑呵呵的迎了上来,眼光不住打量着野鸡野兔,还有背箩里的菌子。
“阿妹,收获不小嘛,嘿嘿,看来今儿个晚上能搓顿好的了。”
“咯咯,耗子哥,你这脑子里除了吃,就没点其他的吗?”虎千斤掩嘴一笑。
“谁说的?我是那种人吗?”
曹满粗眉一挑,说得一本正经,还真像那么回事。
“咦?耗子哥你刮胡子了?”这时虎千斤才反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