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牢房里谁也没说话,挺安静。
段虎思考着刚才二赖子说的话,二赖子哭丧着苦脸,同样心事重重。
“虎爷,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你听了可别生气。”过了一会儿,二赖子开口说道。
“说。”
“之前那帮家伙把我打得死去活来,无非是为了严刑逼供,逼我承认是杀人凶犯,但现在......”
二赖子偷着瞥了一眼段虎,尽管牢房里视线昏暗,可他依旧不敢造次,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虎爷,您在听吗?”半晌无声,二赖子试着问了一声。
“嗯。”
二赖子点点头,非凡之人必有非凡之处,瞅瞅对方,人狠话不多,自己呢?人贱话也糙。
同人不同命,咋这么大的区别呢?
“我想问的是,现在既然你作为疑犯被抓了进来,那他们会放了我吗?”二赖子终于把憋了半天的疑问说了出来。
段虎笑了,不是气笑了,而是乐笑了。
“虎爷,你笑啥呢,难道不是这样的吗?”听着段虎的笑声,二赖子心里发虚的问道。
“白痴!”
等段虎笑够了,丢下俩字,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二赖子一阵气憋,果然是人狠话不多,问题是,俺怎么就白痴了?能不能给个痛快话,也好让俺这白痴不白痴,好么?
好么!
实在忍不住了,二赖子鼓足勇气问道:“虎爷,现在我们可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说话能不能别拐弯抹角的?”
说完,二赖子觉得语气有些过于强硬,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因为......”
“我白痴。”
实在是不敢得罪段虎,凡事没有绝对,不怕一万,但万一呢?
“想知道?”
这话问的,二赖子想揍人,你丫的,老子不想知道的话,费那吐沫渣子干嘛?留着润润喉咙也好。
“想!”二赖子咬着槽牙,口崩一字嘎嘣脆。
“其实很简单,就两点,一,栽赃嫁祸,二,快刀斩乱麻,懂了吗?”
二赖子几欲发狂,老子懂你妹!
“虎爷,没听懂。”
“二百五。”
得,又挨一句骂。
“听好了,栽赃嫁祸指的是诬陷我们见财起意,挟私报复,联手杀人,正好你是惯偷,我又和死者有过节,杀人动机再明显不过,至于快刀斩乱嘛.....”
“这件事跟你解释太多你也听不懂,我简单点说,常贵是本地的乡绅,财大气粗,一旦闹腾起来,能掀了县警所的天花板,故而只能找俩替罪羊,来个神不知鬼不觉咔嚓一下,皆大欢喜。”
“现在,懂了吗?”末了,段虎问道。
“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王八蛋,这是陷害,光溜溜的陷害,我不想死,不想死!”二赖子撕扯着干哑的嗓门,怒火中烧。
段虎不以为意的轻哼一声,二傻子,终于懂了。
看了看窗户的铁栏的夜色,夜已深了,段虎出声说道:“二赖子,气大伤身,对你的伤势也不好,要不,再睡会儿?”
还睡?
老子特么刚醒好么?
老子不想睡觉,想吼吼!
吼这世间的不公,吼这人性的黑暗,吼......
嗖!
破风声隔空而来,二赖子脑袋一偏,身子晃悠两下,翻身栽倒在了草堆上,吼大梦去了。
看着昏迷不醒的二赖子,段虎冷笑一声,把手里捏着的小石块随便一丢,接着把眼一闭,再次陷入了沉默。
夜色渐渐浓了起来,段虎一动不动的盘坐着,直到接近子时,他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差不多该到动手的时候了。”
借着窗外洒落进来的月光,段虎观察了一下昏躺在草堆里的二赖子,真听话,连睡觉的姿势都没变,歪斜着脑袋趴草堆上躺尸。
“该不会出手太重了吧?”
段虎不免有些担心,侧耳仔细听了听,勉强能听到一丝微弱的活气,段虎松口气,刚才嫌对方刮噪,弹出小石子的力道大了点,好在没发生什么意外,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伸手从衣领的夹层中抽出了一根铁丝,拿在手里来回扭了那么几下,接着对准手铐的锁眼捅了进去。
也就一小会儿的时间,随着“咔吧”一声响动,手铐应声而开。
重施故计,段虎顺利的打开了把脚拷,随后微微活动了一下有些慵懒的身体。
透过铁栅栏间的空隙他朝左右看了看,最后把目光投在了铁栏杆上的铁锁上。
运气不错,牢房和以前没有什么变化,牢门只是一道铁栅栏,如果换成是铁门,除非能暴力破门......
段虎把铁链末端的大铁锁拿在手中,随后用铁丝往锁眼里转了几下,很快大锁便被他打开。
轻轻把铁链取下后,他蹑足潜踪出了牢房,朝值班室的门口走去。
来到门前,透过门缝朝外面看了看,灯光昏暗的值班室中,看守牢房的两名警员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桌上散落着酒瓶和一些乱七八糟的食物残渣,不用说,这两个家伙玩忽职守,酒足饭饱后玩起了吹鼻泡。
听着一声声有规律的鼾音,段虎冷冷地笑了一声,转身朝另一头的殓房走去。
殓房外只有一道木门,而且还没有上锁,这对段虎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等他把木门尽量轻缓的推开后,阴冷的殓房呈现在了他的眼中。
进入之前,段虎提鼻闻了闻,随后对着里面长呼了两口粗气,等了那么一小会儿,这才走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