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狗。
“黑虎哥,救人,晚了的话......”
就在这时,水花翻溅,泥浆浑浊,一人探头猛窜,一身湿哒哒、脏兮兮,满脸污浊浊、怒气气。
虎千斤睁大眼眸,发愣的看着从水里冒头的曹满,曹满也呆滞着脸上的怒色,左右缓缓看了一下。
我是谁?
我在哪?
我怎么啦?
片刻过后,曹满咧嘴呼痛,“哦哟哟!疼死我啦,我的皮,我的肉,我的骨头......”
惨痛的嚎叫很快变了调,“我日,啥味儿?”
呕呕哇!
呕声大起,曹满吸肚吐胸,口喷莲花,喷了泥水喷黄疸水,一阵折腾,人乏神虚,不闹腾了。
“耗子哥,你,你没事了吧?”
耳中传来了虎千斤惊喜的呼唤,曹满搭起眼皮看去,除了一脸惊喜的虎千斤外,段虎也在水边杵棍,黑黝黝的脸庞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阿妹,虎爷,我这是咋啦?平白无故为何会落水呢......”
十万个为什么,曹满口若悬河,吐沫星子乱飞,把心里的疑惑、脑子里的疑问,一股脑问了出来。
说到后来,口干舌燥,他感到嗓子眼在冒烟,可恨身下泥水凉凉,却不能喝一口解解渴。
更可气的是,水边的俩人谁也不搭腔,当做没听见一样,左耳进右耳出。
其实不是不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这么复杂的事情解释起来,三言两语能说清楚吗?
何况现在也不是解释的时候......
“耗子哥,水里凉,你先上来再说。”虎千斤呼唤一声。
曹满觉得也是这个理,于是活动了一下双腿,打算上岸。
“慢着。”段虎大手一扬,打断了曹满的动作。
曹满打个寒颤,慢你大爷,没看见老子都要冻成狗了吗?
冻点还好说,咬咬牙勉强可以撑一下,关键是身上疼哪儿都疼......
除了胯胯好点,不疼。
“虎爷,啥意思?”曹满气呼呼的问道。
“想知道?”段虎抱手回了仨字。
曹满气瞪狗眼,黑脸,别玩了成不?
想玩的话,咱俩调个个,你站水里我站岸上,随你玩多久,老子奉陪到底!
“想!”曹满咬着牙崩出一字。
“无根水,月华露,厚土精,天成潭,沐其泽,浴则净......”
几句话,曹满更糊涂了,搜刮肚肠,把脑子里的智慧全部打开,也没弄动话里的意思。
最后摇着脑袋一阵......尼玛玛。
明明说的是人话,可老子咋一句不懂呢?
别说曹满一脸懵逼,虎千斤同样听了个稀里糊涂,侧着脑袋看着段虎,眸子眨,眨,眨......
“懂了吗?”末了段虎问道。
曹满实话实说,“不懂!”
“虎爷,咱是粗人,文化水平低,你那套文绉绉玄乎乎的词儿听不懂,不信你问阿妹。”
曹满说了个理直气壮,同时还找了个垫背的,不信段虎不服软。
“是啊,黑虎哥,我也没听懂你说的是什么。”垫背的虎千斤也说道。
“我的意思是说.....”段虎酝酿了一下词藻。
“让你这脏不拉几、一身污秽的臭耗子,洗巴干净了再滚上来,否则就你那味儿,谁受得了?”
“......现在懂了吗?”
曹满咬着下唇,委屈巴巴的点了点脑袋。
果然是糙话粗语最直白,任谁都听得懂,问题是稍微顾及一下人家的情绪不行吗?
老子都这样了,你还那样,同情心呢?
老子就想问一句,究竟要老子咋样,你才能温柔点?
算咯,好汉不吃眼前亏,有黑脸在岸上凶着,不洗也要洗。
洗吧!
洗洗更干净,洗洗才舒服,洗洗才白白......
哗啦啦水响,曹满忍着身上错骨的疼痛,咬着牙站在潭里抄水洗漂漂,再抄一把洗亮亮,等洗干净咯,就能漂漂亮亮,只是......
洗着洗着,曹满不洗了。
“虎爷,这可是泥巴水,你确定用泥巴水能洗干净咯?”
“确定。”
曹满无语,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接着洗,洗白白,洗......
“虎爷,你说我身上这些恶心的东西哪来的?”边洗,曹满边问,免得枯燥乏味,被人盯着洗澡,多尬。
“想知道?”
曹满鼻气一哼,还来?
当真是一招鲜吃遍天,你不烦,我都烦!
“想。”
果然是一招鲜吃遍天。
“洗干净了再说。”
好么,当老子白问,接着洗白白,洗.......
“洗洗头。”段虎吩咐一声,像刁钻的监工。
“诶,这就洗。”曹满洗头,像被压迫的长工。
“打个滚,把身上漂干净了。”
“好,我这就......”
打滚?
泥水潭打滚?
老子是人不是牲口,老牛才会在泥塘里打滚!
曹满心中咆哮一声,随即翻个身,在泥水里漂亮的滚了一圈。
“一圈不够,再来几圈。”
好么,老子是牛,滚泥塘的泥牛。
曹满接着滚,接着翻,之后洗洗搓搓,搓搓洗洗......
段虎笑了,“孺子可教。”
曹满咬牙,孺子想揍人,谁黑揍谁。
夜晚的山里,寒凉阴冷,小风一起,草尖挂露,羞羞答答,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