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一声轻响在翰星碑前荡开。
魏来抽出了白狼吞月,雪白的刀光亮起,映照着少年的侧脸。
他寒声言道:“那就试试到底是谁得罪谁吧。”
宁衍与萧藏显然未有料到眼前这个看似瘦弱的男孩竟然真的有勇气与他们提刀,他们互望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瞥见了错愕之色。
“小公子身份尊贵,刀剑无眼,我们恐伤了公子,公子还是在我们中选一个,上府一叙吧。”其中那位名叫宁衍的青霄军统领便在这对视之后,摇头苦笑言道。
显然,在宁衍的心中丝毫没有将魏来的邀战放在心上,他的语气与态度更像是将魏来的行径看做孩子的胡闹。
不过魏来也从对方此言中闻出了些许不一样的味道,似乎这同时到来的青霄军与紫霄军并非同路,反倒隐约在暗暗较劲,而作为他们较劲的目标,魏来的心底多少也有些疑惑——为什么这双方人马会在他出现之后,便立马赶到,又为何如此强硬的要带他去各自府门?
魏来可不会单纯的真的相信这些家伙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只是为了让他上门叙旧,但无论是哪一种缘由,魏来暗想都应当与江浣水存在某种联系,而恰恰此刻的魏来最不愿意的便是与江浣水扯上关系。
“你们要打,那便快些打,若是不打……就滚!”魏来眉宇间煞气涌动,在那时厉声喝道。
宁衍与萧藏本还带着些许戏谑笑意的脸色,在魏来这声高喝下尽数散去。
萧藏面露冷笑,看了一旁的宁衍一眼:“看样子咱们这位少公子,戾气可有些重啊。”
宁衍的眉头一挑,玩味言道:”那不如萧统领与少公子比划比划,让咱们见识见识少公子的本事?“
萧藏摇头:“在下是来请公子的,可没有与公子动手的胆量,宁统领若是好奇,倒是可以试上一试,到时候我一定将其中过程与宁统领对少公子的悉心教导一一禀报给州牧大人。”
宁衍的面色一寒,当然也听得出萧藏话里的威吓与调侃。
他们要带魏来去见自家家主自然不假,可其目的却不是为了做坏与魏来以及魏来背后那位州牧大人的关系。这要是真的与魏来交了手,被对方记恨上,那岂不是舍本逐末,自断手脚?
二人也明白对方都是在这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精,自然也就不会入如此简单的圈套之中。索性他们也就收起了相互算计的心思,各自的手抬起,身后被他们带来的甲士们令行禁止,猛地窜出将魏来连同着他身后的孙大仁等人团团围住。
他们用这种方式给予了已经拔刀而出的魏来回应——他们不会与魏来动手,但同时也不会放任魏来离去。
魏来瞥见此境,面色一寒,提刀之手猛地一紧,周身灵力奔涌,朝着孙大仁等人道了句:“准备好。”
这话出口,魏来的身子便猛的朝前迈出一步。
这番举动让宁衍与萧藏二人都是脸色一变,与他们看来这位自从魏守死后便一直待在乌盘城的少公子年纪不过十六岁,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未长大的孩子。却不想对方如此果决,看那架势,若是他们再不退去,那魏来真的会朝他们下杀手。
念及此处,二人都有些骑虎难下。
毕竟退下去无法向家主交代,可不退难不成还真的要与这州牧大人的外孙动手?
他们可清楚得很,那件干瘪的儒衫下藏着的是什么东西……
当年州牧大人确实对自家女儿与女婿的死无动于衷,可这并不代表他也能同样对自己的外孙置若罔闻,而魏来能从那场大水中活下来,并且一直活到现在,便是最好的佐证。江浣水的年纪很大了,但在他真的永远合上双眼之前,这位大燕……不!应该说是整个北境最后一位州牧大人,依然是任何人都不敢去轻易忤逆的雄狮!
宁衍与萧藏皱起了眉头,又对视一眼,彼此的脸上皆没了方才相互挖苦时的轻松与惬意,他们都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况中。而那位少年却并不打算体谅他们的苦处,他坚定的迈步,刀锋高举,神情肃然。
但二人都是出身行伍之人,虽心中存有疑虑,可却也明白此事事关重大,绝不能让对方捷足先登。这样念头一起,二人几乎就在同时迈步而出,腰间刀剑在那时被他们抽出,直面魏来。此刻与魏来动武虽有诸多不妥,但只要最后他们自己顶下这责罚,就是州牧大人怪罪下来,想来也牵扯不到主家。
?咻!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眼看着就要刀剑相向之时。
一道破空之音忽的袭来,一道黑色流光从众人的背后袭来,于半空中划开一道诡诞的弧线,所过之处,那些甲士们纷纷如受重创身形暴退,只是眨眼的光景,包围着魏来等人的甲士们尽数应声倒地。而那黑色的流光着又如受驱使一般猛地飞遁回诸人身后。
宁衍与萧藏皆被这忽然升起的变故所震,他们下意识的回眸看去,却见那黑色流光在半空中划过一道轨迹,然后直直的落入一件橙色的长衫之中,随即消失不见。
而那件橙色长衫的主人,此刻正眉目冰冷的盯着他们二人。
“阿橙!”几乎是在看清对方容貌的一瞬间,宁衍便惊呼除了对方的名讳。
“滚。”阿橙依然惜字如金,但从她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眼中所蕴含的分量却也同样重如泰山。
“阿橙姑娘是不是太过霸道了一些,我们可是奉……”萧藏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