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华问:“娘她怎骗你了?”
李卓然道:“你爹我就是老太爷的儿子,这是慕容居士当年亲口承认的。你还记得,当年她要带你走?”
李天华一怔,这确有其事。
李卓然见他默认了,更振奋,继续道:“我当年被你大伯伯诬陷,慕容居士势单力孤,救不了我,所以提出带你走,也被你大伯伯拒绝了。慕容居士无法,只得伤心离开。等她一走,你大伯伯就跟你母亲勾结,编造了一套谎言,说你大伯伯是慕容居士的儿子,还推到你死去的奶奶身上,说你奶奶告诉你娘的。你能信这些话吗?”
李天华道:“可是……”
李卓然打断他话,道:“若真有其事,慕容居士当年为何不说真相?我若不是她亲生的,你跟她有什么相干,她要带你走?她在的时候你大伯伯不说,等她走了,才拉着你母亲跑来跟我说什么真相,横竖也没人戳穿他们了。”
李天华道:“大伯伯为何要编造这谎言,说自己是私生子?而且慕容居士现就住在黄山。”
在他心中,私生子是不能见光的身份,李卓航当年得知真相,不可置信,那痛苦的神情他记忆犹新。
李卓然叹道:“你小孩子家哪懂这些肮脏事!”
李天华:“……”
究竟谁才做了肮脏事?
十四岁的少年迷茫了。
李卓然痛心疾首道:“慕容居士那是被你大伯伯幽禁在黄山,就像幽禁你爹我一样,却糊弄世人说:他们母子相认了。他做这么多,都是因为你!”
李天华愕然道:“因为我?”
李卓然愤怒道:“对!因为你!他虽然是嫡出,膝下却只有一个女儿;我是他的弟弟,你是我的儿子,按律法来说,李家这份家业,该当由你来继承。他不想把家业传给你,所以才编造了这么一个谎言,哄骗你!”
“我不信!”
李天华看着父亲,惊惶后退。
他不肯相信自己一向尊敬的大伯伯竟是这等伪善奸佞,更不肯相信对自己爱护有加的李菡瑶会欺骗他,更不要说甄氏这个亲娘,绝不会骗亲儿子,倒是这个被他叫了十四年的爹,自私贪婪,反复无常,这节骨眼上翻腾出旧事,到底意欲何为?他心里也不是没一点动摇,比如慕容星当年为何将错就错认下爹?为何提出带他离开李家?她真被大伯伯软禁在黄山吗?
少年思绪混乱极了。
甄氏抓着铁栅栏紧张地对儿子道:“你别信他!千万别信他!他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李卓然骂道:“无耻的贱人!还想骗儿子!”
看着他一家人吵闹,一工人忽然不耐道:“李老爷,别吵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这些没用的。少爷不信,等去了黄山,让慕容居士亲口告诉他不就完了。眼下咱们还有大事要做,不能让李家完了。”
李卓然急忙道:“对对对!大事要紧。”
那两人又对李天华道:“小少爷,是慕容居士派我们来的。李卓航父女造反,引起天下人公愤,李家大祸临头了!慕容居士怕你们被连累,费了好大的手段才递了消息给慕容家,慕容家这才派我们来救人。”
李天华道:“我不信。”
李卓然也道:“你不信,咱们去黄山问慕容居士。现在必须跟爹走。爹不能看着李家覆灭不管。你是嫡支也好,旁支也好,总之你姓李,必须帮爹!”
李天华急道:“爹要干什么?”
李卓然不答,死命扯着他往外拖。
两工人在后推搡帮忙。
李天华挣扎着,扭头叫:“娘,娘!”
甄氏眼看儿子被拖出去,大喊“天华!天华!李卓然,你个丧心病狂的东西,你要害死儿子啊……”
一工人发狠道:“少爷,你敢叫,我即刻杀了甄氏这贱人!她与李卓航勾结,诬陷婆婆,慕容居士有令,不得留她。你若配合我们,我便留她一命。”
李天华惊恐道:“你敢!”
那人见他色厉内荏,不敢再叫,轻笑一声,对同伴低语一句,便留在祠堂看守甄氏。
李卓然父子与另一人离开了。
出来后,那人从袖中抽出一支细小的烟花,点燃了,一点蓝色的星火窜入夜空,极为亮眼。
李天华惊问:“你做什么?”
那人不答,催李卓然快走。
李卓然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陶醉不已: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叫人神清气爽;又扫一眼周围,在昏暗的灯光下,花树房屋都影影绰绰看不大清楚,他依然感到志得意满,因为从今以后,这宅子就属于他了。
路过莲花塘,李桌然看向北边,那边是菡萏院,是李菡瑶住的院子,想起那小丫头一句话害得自己被关了八年,恨恨道:“以后爷不住主院,就住菡萏院!”
那人笑道:“这还不容易。”
李卓然肚子里也有些墨水,觉得菡萏院这名字跟自己不相匹配,心想:“菡萏院不好听,回头改作卓然居。卓然居……嗯,很好,卓然比卓尔强。”
他想到即将面对李卓尔夫妻,他冷笑想:“李卓尔,卓尔不群!哼,今日就让你‘不群’!”
前方灯火忽现,来了一队巡逻的人,看见他们几个,立即拦住盘查:“什么人?”
那工人回道:“是少爷。”
巡逻的头儿认得李天华,却不认得李卓然,更不认得那工人,遂问李天华:“少爷,他们是谁?”
不等李天华回答,从对方后面冒出两人,指着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