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格里芬王朝......宣战?
尽管之前已经隐约猜到了威廉的打算,但当这位几乎已经不再掩饰眼中那抹疯狂的帝王真正抛出这个问题时,包括刚刚说明了麾下军团情况的加拉哈特、加洛斯和威尔在内,所有人的面色皆是一僵。
紧接着,就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议事厅内原本那就沉重到令人喘不过气的氛围,俨然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没有人敢轻易发言,因为每个人都很清楚,既然威廉能问出这个问题,那么他心里肯定已经有了计较,也做好了准备。
做好了把整个帝国卷入战争漩涡的准备。
从威廉·伯何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中,佛赛大公等人能够清晰地看到那再也压抑不住的疯狂,以及那深深地疲倦。
他太累了......
这位从继位以来始终励精图治,让沙文这个默默无名的边陲小国在十几年间国力翻了不下五倍,在商贸方面起身来用布满了青筋的双手撑住桌面,咬牙道:“我可以忍受亚瑟的死,尽管他是我深爱的、独一无二的儿子,但他已经长大了,他已经到了可以自己承担责任与后果的年龄,所以,我可以像之前面对班瑟城那上万条生命、面对奥西斯爷爷的死、面对康达和小威特姆的死时一样继续忍下去,但是......”
呯!!
他一掌拍在面前那杯装着小半杯殷红色果汁的高脚杯上,直接将其拍成无数碎片,攥紧了鲜血横流的右手,咬牙道:“我无法容忍亚瑟死的如此轻描淡写,我无法容忍格林芬那位二公主如此肆无忌惮地放走那个卑劣的凶手,我无法容忍自己就连亲手为孩子报仇都做不到的无力感,我无法容忍格里芬对沙文的轻蔑与漠视!了起来,然后是米兰达侯爵、迪戈里侯爵、伯克伯爵......最后是墨。
每个人都站起身来,定定地注视着上首那位从未如此宣泄过情绪的帝王。
他们都知道,威廉·伯何心中那根已经紧绷到极致的弦,断了。
但此时此刻却无人愿意去反驳那位目眦欲裂,手上鲜血淋漓的商人王,一方面是因为不忍,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威廉说得对。
或许沙文帝国可以包容过去种种在国内发生的祸事,也可以包容北边那位虎视眈眈的邻居肆意耀武扬威,甚至可以包容自己国家的皇储在出使时遭到暗杀,客死他乡。
但如果沙文帝国连格里芬随随便便放走了害死亚瑟·伯何的凶手这件事都能包容,那么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刻,这个国家的尊严、脸面与脊梁也就不复存在了。
无论那个凶手究竟是不是格里芬王朝的‘自己人’,这件事对于沙文来说都是赤裸裸的侮辱!
“诸位,如果你们不想我沙文成为邻居们的笑柄,如果不想让那令人绝望的诅咒笼罩整个这片并不伟大却足够温柔的土地,如果不想让那只推手在目睹我们的丑态后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如果不想让这个即将沉沦的国度在未来被碾碎成腥臭的养分......”
威廉那燃烧着狂怒的目光慢慢地扫过所有人,沉声道:“那就支持我,向格里芬王朝宣战,让那些只知道在那头老狮子脚边瑟瑟发抖的怯弱者知道,纵使燃尽一切,我们也不会在屈辱中迎接灭亡。”
呯!
永远身着甲胄的加拉哈特单膝跪地,抽出自己佩剑紧贴在额前,沉声道:“臣请战!”
呯!呯!
“臣请战!”
紧随其后的是加洛斯大公与威尔侯爵。
“臣请战!”
然后是双目赤红,气血翻涌的佛赛大公、米兰达侯爵、迪戈里侯爵、克莱门特大法官、穆迪伯爵。
最后......
议事厅里站着的人只剩下两个。
一个是这个帝国的主宰,威廉·伯何。
一个是这个房间中资历最浅,地位最低的罪爵墨。
之前坐在墨旁边,此时已经跪伏在地的穆迪·伯克伯爵隐蔽地伸手想要扯一下罪爵,却被后者巧妙地闪开了。
紧接着,威廉·伯何的目光便投到了罪爵身上。
“你,不愿请战?”
皇帝陛下面色平静地看着安静伫立在长桌下手的年轻人,语气轻描淡写,似是在聊家常一般。
“是。”
墨微微颔首,用同样轻描淡写的语气回答道。
“你是亚瑟生前最欣赏的人,也是他最好的朋友,墨。”
威廉笑了起来,但他的面色却无比僵硬,眼中亦是燃烧着冰冷的愤怒:“所以看在亚瑟的面子上,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跪下。”
墨依然不为所动,甚至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微微摇了摇头。
威廉死死地攥紧了拳头:“加拉哈特!”
老元帅的身形一晃,转瞬间便出现在了罪爵身后,抬手按住了后者的肩膀。
“陛下。”
就在即将被加拉哈特强行按跪在地的前一秒,墨忽然开口了。
威廉眯起双眼,抬手制止了加拉哈特强行让罪爵跪倒在地的意图,缓声道:“说。”
“我相信,若我沙文与格里芬王朝宣战,早已对后者虎视眈眈的阿道夫自由领、梦境教国以及银色同盟都不会无动于衷,尤其是在大义属于我们,格里芬理亏的情况下,那些早已寻觅时机多时的狼必然会想趁机从那头腐朽的雄狮身上要下一块肉来,甚至撕碎它的喉咙与心脏。”
墨平静地看着面前的帝王,不疾不徐地谈道:“而这注定会变成一场规模极尽宏大的战争,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