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还有个男人,后来发展成了未婚夫,叫关鹏。是个理工男,脾气暴躁,不过没她暴躁,所以经常对吵,吵不过就生闷气,有时候她真怕他有天被气死。
那男的追她的时候,简直就能称作温柔贤惠、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啥啥都行,猫一样的乖巧温柔可爱。
开始孟串儿也没太看上他,但后来觉得这个人还不错,至少用着顺手,男人她见多了,在没有爱的情况下不烦就挺好了,所以以至于后来关鹏求婚她连拒绝都懒得拒绝,走着看吧!
她等着他露出本性,结果还没等热乎劲完全散去,那张面具下的嘴脸就一点点的漏出来了,一开始还能跟正常情侣一样吃饭睡觉,吵架和好再吵,只是完全没有交流,她跟他聊诗词,他在玩穿越火线;她跟他聊稿子,他在玩穿越火线;她跟他聊烦恼,他还在玩穿越火线……
好吧,我承认那个年代穿越火线这款游戏比较火,但是关鹏给她的感觉就像是穿越火线才是他的伟大事业与全部梦想,只要能吃饱穿暖其他的想法都是扯犊子的事情,挺大老爷们儿思想确是小孩儿一个。
后来渐渐地想起婚姻她就浑身冒冷汗,一想到接下来的大半辈子都要跟这样一个人一起度过,孟串儿就恨不得前小半辈子循环播放,最好还带存取进度的,随时进入想进入的片段,要不然真是太没劲了。
分手的时候爹妈劝她:“你可能不懂爱情和婚姻的真谛,一辈子生活在风花雪月里不现实,你经历了这么多,为什么在感情这种事上总是学不会妥协。”
孟串儿才不管爹妈说啥,婚是一定要逃的,原本没有爱的余生她不在乎,但在即将要失去的时候她才知道珍惜,所幸那时候还年轻,一切都还来得及,这件事情之后让她知道,生活或爱情可以孤独,但不能将就。
爹妈妥协的是她年轻想折腾就先折腾着吧,也许折腾几年就老实了,想逼迫她就范也总得让她作一次。
倒是跟关鹏有过一段经典对话。
“分手吧,我们不合适。”孟串儿靠在沙发上,头朝天花板。
“不是不合适,是你不现实。”
“我咋不现实?我就是逼着自己现实才决定跟你在一起。”
“逼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儿。我认为的爱就是你喜欢吃的我都让给你,你喜欢的东西我再觉得贵也要攒钱买给你,你喜欢看的我勉强也要陪好你,而你认为的爱情是什么东西,你自己也不知道。”
“……”这男的从来没这么聊过天,一下子给她整没电了。
“还有,爱一个人是爱他本来的样子,不是非要改变成你要的样子,你跟我分开以后如果不记得这个肯定会吃亏。”
“……”
这段话在很多年后她有认真回想过,关鹏说得没错,错的是她,她根本不爱他本来的样子,所以会轻易厌倦,在她拎着箱子一蹦一跳头也不回地离开关鹏家的时候甚至没有看一眼那双充满不甘和怨恨的眼睛。
离开他,就像离开了一个负累,可以开始新的无忧无虑的生活的期待淹没了离别时候的原本就为数不多的失落和愧疚。
情情爱爱的在那个年纪那么浅薄无知,一次眼神交汇,一个亲吻拥抱,某个状态下的促膝长谈都能迸发出短暂的火花,然后或长或短地被别的诱惑抑或柴米油盐酱醋茶磨得面目全非,最初的心动心跳想念都变得疑惑,那时候即使是两头猪也怕对方被别人抢走的傻货到底是不是你我?
孟串儿的过往连说出来都是种刺激,爱过狂过闹过作过,那些年跟她同龄的男人,每天还在吃喝玩乐谈恋爱的时候她已经在娱乐圈里到处乱撞了。
白天穿梭于各个片场电视台演片主持拍广告,晚上各种各样的局和一个又一个别人眼中的小明星在身边晃悠,她代言的海报似乎贴在每一个她路过的男人的眼睛里,他们看她的眼神是即向往而又胆怯。
后来,为了义气杀入杭zu花场救一个不值得救的男人,那段时间让她彻底见识到了钱是什么东西,带着一百多个丫头每天现金用麻袋装,在她眼中就是纸片子。
那一切都只是过往是路途,但在那一路上她没有靠任何人,自己一个人闯过来挺过来的,过程中手段很多,但她能做到人鬼分清不同对待,三观理顺不违背良心。
对于回归平淡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到底想要啥她自己他妈的都不知道,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她的工作,她喜欢给它搞个好听点的词儿,叫事业,也叫梦想。
记得原来在那些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和时光,那时候身边人说她天生是做这一行的。现在她见了阳光,做了一个调查记者,前辈们也时常夸她天生是做这一行的,到底天生是做哪一行的她不知道,反正她知道她不是天生的她是她妈生的。
她妈很普通,但性格坚硬,给她的不是家财万贯,而是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不服输的性格和脾气,而这种适应于现在社会的任何地方,小时候她跟男生打架,以她的小身板根本干不过人家,她能以一种整死我可以让我老实服输是决不可能的狠劲,收拾了一拨又一拨的人。
但这种性格也没少让她吃亏,杭州花场跟人斗狠肋骨折了三根差点没死了,大伙都觉得那时候她不是一个女孩,比爷们儿都爷们儿,伤和痛都得她自己咬着牙挺着。
真正后来让她有所改变的是,她看的书。那些年她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