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吵吵闹闹的声音很应景。
张承剑听在耳中,不由摇头笑道:“又带了不少,真是本性难移!”
关汉国自然深知那几位小少爷的习惯。
听到张承剑如此笑言,便忍不住唠叨几句:“少爷,关叔是这么想的,你啊,也不小了,可以尝试,谈一个对象,也好有这方面的人生经历,光是玩车、读书,你的人生不完整啊!”
“关叔,不着急,我一直相信缘分,现在没有合适的,说明缘分未到。”
张承剑的目光坚定而诚挚,固执如他,丝毫未变。
从小到大,他都是家里最常规的那个孩子。
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留学攻读硕博、继承家业……
而弟弟张承斐和他完全不同。
弟弟喜欢旅行,摄影,独来独往,从不按常理出牌。
大学毕业就跑出去“周游列国”,自由自在,不亦乐乎。
张承剑和张承斐虽然兄弟情深,但却互不影响,在爱好和人生轨迹上,完全没有交集。
张承斐对家业继承这件事的态度极为恶劣。
此事早已经在整个张氏家族臭名远扬,张承剑的父亲对他这个二儿子可谓深恶痛绝。
因为,他根本不在乎继承产业这回事。
在别人看来,求之不得的地位和权力,张承斐却宁可躲得远远的。
自己摄影赚点可怜巴巴的零花钱,就这么满世界乱跑去了!
还号称摄影爱好者、驴友、梦想自由等等。
要拍遍全世界游遍全世界最壮观的风景人文如此尔尔。
气得全家所有长辈吹胡子瞪眼,完全拿他没有丝毫的办法。
原本,张承剑的母亲也把张承斐交给关汉国照看。
结果,初中时的张承斐故意搞了几次恶作剧。
之后,关汉国再也不敢跟着他。
才形成后来关汉国一直追随着张承剑,再也没有见过张承斐这人的局面。
“唉!好久没见过二少爷了!”
说起孩子们的感情选择问题,关汉国不由得想起张承斐。
张承剑笑了笑,因为他和弟弟每天都会联系,只是家里长辈们不知道罢了。
“小斐最近去非洲了。”
“少爷,你怎么知道的?”
“小斐给我说的,他要去拍草原和狮子、猎豹。”
“天啊!这件事必须要告诉夫人。”
关汉国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虽然二少爷神出鬼没,他根本挨不着他的边儿,但是,当初夫人是将两位少爷一起交给他照看的。
“嘘!关叔,你不要给妈妈说!”
张承剑伸出手指比在嘴巴上,微笑道:“我们都已经长大了,关叔,你应该明白,小斐有自己的生活,他就喜欢那样。如果不让他去,他会抓狂的。哈哈!”
“好吧!我哪敢让他抓狂?唉!”
关汉国叹了口气,一想起张承斐的恶作剧和甩人大招,不禁浑身一抖。
远处,靡靡浓雾里,引擎声忽然一滞,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张承剑的目光迅速转向引擎声消失的方向,夜雾迷眼,他什么也看不见。
张承剑立刻回身走向车门,边走边说:“关叔,我们过去看看,这几个家伙不应该停下来的。”
几乎是同时,张承剑的手机铃声响起,在寂静的深夜,有些突兀,打破了深夜之静。
“怎么还不来?”
张承剑帅气的面庞被车灯照亮,他倒不是担心那四个家伙,只是奇怪,怎么会突然把车停在路上。
手机里传出一阵女孩们热闹又欢快无比的嘻笑声。
然后,一个富有磁性又稍显稚嫩的男性的声音传来:“阿剑,你快过来,这边有热闹可以看。我们几个等你!快点啊!”
嘟……嘟……嘟……
通话被那头挂断了。
“搞什么鬼?他们能正经一回吗?大半夜的能有什么热闹?关叔,我们过去看看!”
张承剑和关汉国上车掉头向来时的那条路飞驰而去。
……
天桥上……
花影的嗓子已经沙哑到无法发出声音。
她的手紧握肮脏的麦克风,无力地垂下来。
很长时间过去,伴着嗓子里热辣辣的刺痛感,她的双臂就这么毫无生气地垂着。
闭上眼睛,看不见夜雾的浓重,看不见夜的漆黑,看不见天桥上栏杆的空寂……
闭上眼睛就可以忘记全世界吗?
可活着的人依旧活着,不能死去!
她也不能就这么从高高的天桥上跳下去!
绝对不能!
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蝼蚁尚且苟活于世。
就连那个乞丐,不也连尊严都舍弃殆尽,顽强地活着?
“唉……我这点事儿算什么呢?”
花影的心狠狠地痛了好几下,哭声悲凉,凄惨得不能再凄惨。
“明天还要去找工作!找不到怎么办?已经没有钱了,没有钱?何以有脸面对父母亲人?”
于是她想起七大姑八大姨各位舅舅叔叔伯伯婶娘各种直系旁系都是亲戚呐,见面便问,小影,你做啥工作?收入多少?在公司是当啥官的?是不是当官的?是不是……?
当官?
就是升职做部门经理的意思,她无从回答,因为她不会撒谎,也不爱吹牛,更无虚荣心。
诚实如她,只能默默摇头,然后耳边响起哎呦声和唏嘘声……
人们看的只是工作职位和实际收入。
但,那没什么错,工作类型决定社会地位,钱就是地位稳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