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缘看向歇脚亭中的汉子,即便模样在视线中显得模糊,但那胡子的特殊还是一目了然的,让计缘不由对这人有些兴趣,而对方说完这句话,就弯下腰,从身边的一个木箱子旁边取下了一个挂着的皮袋子。
这皮袋子在汉子手中晃了两下,内部发出一阵轻微的水声,随后就被男子丢向计缘。
“先生接酒!”
看到皮袋子飞来,计缘赶紧走近两步双手去接,然后袋子砸在脖子下面的位置反弹之后落到了手中,看这情况,计缘不走那两步正好可以站着不动伸手接住皮质袋子。
计缘的动作虽然算不上慌乱,但多少令亭子中的汉子稍显失望,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还指了指身边道。
“先生也不妨进来歇歇吧。”
计缘接过袋子,拔开上头的塞子闻了闻,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光从味道来看应该是一种一种烈酒。
计缘直接举起袋子离唇一指凌空倒了一口酒,品了品味道才咽下去。
“不错,是好酒!”
说着,计缘拿着袋子就走入了歇脚亭,然后在一旁坐下,又拿起袋子个“咕噜咕噜”地喝了好几口,然后将袋子递还给亭子中的汉子。
后者接过袋子也喝了一口,上下打量计缘。
“先生好酒量啊,这酒能面不改色喝这么几口,甘某开始信你能千斗不醉了。”
男子很豪爽,喝完之后再次将酒递给计缘,后者也不推辞,说了声谢谢之后就又灌了几口。
“我这袋子里有烈酒十斤,先生不是有一个白酒壶嘛,只管灌满就是了。”
“呵呵,壮士倒是豪爽,不过计某喝几口就是了,再说这么点酒也不够啊。”
男子笑笑,还以为计缘的意思是这一袋酒不够他喝的,不多说什么,视线望向此刻正经过的一个送葬队伍,看着外边人群中披麻戴孝的身影,低声问了一句。
“先生从墓丘山独自饮酒悲歌而回,是今晨去祭奠亲友了吧?”
悲歌?我哪门子悲歌了?计缘觉得自己刚刚连吟带唱的或许不算欢快,但不至于悲伤吧。
计缘不由哑然失笑,但也不好说什么,所以并没有回话,沉默稍倾后视线扫向汉子脚边的箱子,虽然看着模糊,但大致就是类似背箱的构造,和书生的书箱差不多,有的人带包袱,而有的人则带这种背箱,尤其方便个人带着贡品去祭祀。
“壮士是才祭奠完的?”
听到计缘的话,男子叹息一声。
“哎,甘某几年没有来,不成想友人已逝,以后再来连月府城,就无人陪我喝酒了,哦对了,在下甘清乐,上荣府人士,如今算是四海为家,我看先生气度不凡,可否告知姓名?”
男子边说边抱拳行礼,计缘抓着酒袋子也微微拱手,回道。
“计缘,计策的计,缘分的缘,多谢甘壮士的酒了。”
计缘说着站起身来,将袋子交还给了甘清乐,后者接过袋子起身回礼相送,见着计缘走出歇脚亭的时候,忽然觉得手中分量不对,摇晃一下才发现袋子中的酒水去了大半,刚刚看计缘好像也没喝得多凶,但一下子少这么多显然不是倒掉的,看着计缘出去的时候依然面不改色,甘清乐不由点点头。
“好酒量啊!”
甘清乐想了一下,将酒袋子挂回背箱一侧,然后弯腰单手一提,将箱子提起来背上,步履轻快地向着亭子外不远处的计缘追去。
“计先生,先生若不嫌弃,容甘某同行一路,这大窖酒虽然在连月府都不算太有名,但在甘某看来不逊于一些名酒,原酿的十年窖烧滋味最醇,我可带先生去买。”
计缘也并不厌恶此人,在店门口就是一股浓烈的酒香味扑鼻而来。
“这是计先生,我专门带来照顾你生意的,可不能拿次品充好!”
“看甘大侠说的什么话,就算我大窖酒的招牌还是要的,更何况是您带来的。”
老者隔着柜台,在店内向着甘清乐和计缘行礼,两人也浅浅回礼,在三人的笑容中,计缘忽然转向另一侧的巷子外,外头的街道上此刻正有一支不算小的队伍路过,其内有车有马,也有许多侍女随从,更少不了骑着高头大马的护卫,其中竟然就计缘熟悉的人。
甘清乐此刻也看着外头,回头看了一眼计缘道。
“计先生先在这里打酒,甘某去去就回来。”
“可是这队伍有异?”
甘清乐回头看了看已经经过的队伍,再次看向计缘,他知道计缘是个聪明人,也不打算隐瞒。
“刚刚队伍中有一名骑马的女官,名叫陆千言,是廷梁国一个了不得的女子,他随着队伍一起出现,想来这队伍也不简单,甘某跟上去看看,若有什么趣事,回来再同先生分享!”
计缘当然也看到了陆千言,并且还知道廷梁国长公主楚茹嫣也在队伍的马车中,甚至慧同和尚也在队伍中,但他并未说破,只是对着甘清乐点头道。
“甘大侠只管去,我先在这买酒便是。”
“好,我只远远随行一会,很快会回来的。”
说完甘清乐就走出了巷子,然后步态自然地朝着刚刚队伍离开的方向去了。
“也是个爱凑热闹的……”
计缘笑着喃喃一句,一边的老汉显然也听到了,笑着附和道。
“甘大侠向来如此,对了,先生要打多少酒,可有容器?甘大侠的酒袋子我已经灌满了。”
计缘回头望向店铺柜台内的老汉,笑着从袖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