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完茶后,太夫人领着新进门的孙媳去了贺家祠堂,祭拜贺家先祖。
到了正午,又是热闹的家宴。
贺家没出五服的族人就有数百,再加同族远亲,足有上千人。今日家宴,每一房都有人来。一共开了十几席。
程锦容操劳了一夜,晨起又被贺祈闹腾了一回,这半日又是敬茶又进祠堂,此时已累得连筷子都快拿不住了。
好在她面上撑得住,没在人前失仪出丑。
家宴一散,她还要强撑着送族人,长嫂朱氏拉住她,凑到她耳边低声笑道:“这些琐事有我和二弟妹呢!你就别撑着了,快些回去歇一歇。到了晚上,还要宴请亲朋。”
勋贵府邸办喜宴,历来都是如此。要热闹个几天才会消停。
程锦容也不苦撑着了,低声道谢:“多谢大嫂。”
朱氏抿唇一笑。
都是过来人。她这个长嫂,体恤怜惜弟妹几分也是应该的。
贺祈也过来了,挽起程锦容的手,回了院子。
程锦容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贺祈憋了这么多年,其实现在还有精力……不过,眼见着程锦容累成这样,他哪里忍心再闹腾。伸手将她轻柔地搂进怀中,头靠着,心满意足地闭眼入睡。
……
这一觉,直睡到傍晚时才醒。
程锦容睁开眼时,还有些迷糊。直至身边的新婚夫婿又开始不安分地摸索过来,她脑海顿时清明,啪地一声拍开贺祈的手。
“晚上还有宴席,现在去梳妆更衣。”程锦容板着一张俏脸,十分严肃。
贺祈闷声笑了起来:“好,我都听媳妇的。”
说完之后,只觉媳妇这两个字格外好听,又喊了一声“媳妇”。
程锦容嘴角翘了起来,嗯了一声。
贺祈目中盛满笑意和愉悦,凑到程锦容的耳边,低声又缠绵的继续喊“媳妇”。
热烘烘的气息,在敏感的耳际不时吹拂。
程锦容的脸顿时涌起红晕,似嗔似恼地白了贺祈一眼。贺祈心里受用至极,在她的耳珠上轻咬了一口。
怀中的身躯顿时又颤了一颤。
贺祈体内热流涌动,哪里还按捺得住。
于是,这一晚的家宴,新婚夫妻又去得迟了。
……
这一日的丢人现眼,程锦容简直不愿回想。
当日晚上,程锦容绷着脸义正言辞地警告贺祈:“明日一大早,我们先回程府,然后进宫给娘娘请安。今晚早些睡,不准胡闹。”
贺祈二话不说,答应得别提多爽快了。
事实证明,这种话听听就算了,根本不能当真。
回门这一日,程锦容回程府又有些迟了。
程锦容恼羞成怒,一路上不搭理贺祈。直至迈步进了程府,才未再绷着脸。小夫妻两个眉~来~眼~去,算是和好了。
程方和赵氏见小夫妻两个如蜜里调油一般,心里十分快慰,各自叮嘱程锦容:“嫁为人妇后,就得事事以夫家为重,以夫婿为重。”
“是啊,趁着年轻,早些怀孕生下子嗣才好。”
程锦容微笑不语。
倒是贺祈,主动张口说道:“阿容要进宫当差。此时不宜有孕,等过一两年再说。”
其实,程方也是这么想的。
眼看着杜提点就要告老致仕了,程锦容即将是唯一的天子太医,肩负重任。哪有时间怀孕生子。怎么也得过一两年再说。
不过,这些话由贺祈说出口最好。
程方故意说道:“嫁为人妇,理当为贺家开枝散叶。不说别人,太夫人怕是第一个盼着锦容早些有孕。”
贺祈闻弦歌知雅意,十分上道地接过话茬:“祖母那边,自有我去分说。”
对嘛,身为男人,该承担就得一力承担,岂能让新婚妻子为难?
程方目中闪过赞许的笑意。
赵氏则拉着程锦容进了内室,悄声问了几句私房话。程锦容两世为人,也被问得红了脸,清了清嗓子说道:“他对我很好。”
赵氏了然的笑了笑,低声说道:“也别太随着姑爷的性子。你们刚成亲过日子,正是磨合性子脾气的时候。你趁着这时候拿捏住他的脾气,以后他就会事事依着你。”
然后,赵氏又细心地传授了一些夫妻之道驭夫心得。
程锦容暗暗好笑,又不忍拂赵氏的好意,只得认真聆听,一一记下。
新婚小夫妻还要进宫觐见裴皇后,在程府待了一个时辰,便离府进宫了。
赵氏和程方一同送新婚小夫妻离开。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赵氏心里颇有些怅然,忍不住叹了一声:“锦容在程府住的日子,加起来也没几个月。现在,又嫁去了平国公府。以后回来的日子就更少了。”
顿了顿,又小声嘀咕:“锦容日日在宫中当差,皇后娘娘想什么时候见不行。非要在回门这一日,召锦容回宫。”
程方笑着瞥了赵氏一眼:“行了,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别人求也求不来的好事,你倒嫌弃上了。你当谁都能在回门这一日进宫谢恩的吗?”
赵氏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可不是么?由此可见,人总是贪心不足。我既盼着锦容得帝恩后宠,又想锦容时时回府。”
这可太贪心了!
鱼与熊掌,哪有兼得的道理。
夫妻两人唏嘘感叹几句,很快笑容满面的转身回府。
……
程锦容赶在正午之前进了宫。
裴皇后早已翘首相盼。
当穿着一袭红色罗裙的窈窕身影出现在眼前时,裴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