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席话,听得众人耸然动容。
便是程锦容,也想不到裴皇后会如此决绝地表明立场,直接奏请赐死元思兰。
贺祈眸光闪动,深深看了裴皇后一眼。
裴皇后前世憋屈至死的那一天,这一世,程锦容进了宫,为裴皇后治好了心疾。裴皇后从枷锁中挣脱出来,逐渐改变。在不动声色间,弹压下郑皇贵妃。
他当然清楚,裴皇后已非昔日那个软弱无助的裴婉如。
可裴皇后纤弱温软的形象实在深入人心。也因此,此时裴皇后骤然出口的话语,配合着她温婉秀丽的面容,着实令人心惊!
宣和帝神色也颇为复杂微妙,定定地看着裴皇后。
裴皇后坦然回视:“臣妾所言,句句出自肺腑,请皇上恩准!”
“母后!父皇!”二皇子面色骤然一变,急急张口:“万万不可这么做!思兰表哥是鞑靼太子,也是父皇下了明旨的驸马。忽然暴毙宫中,定会惹人疑心……”
“谁会疑心?谁敢疑心?”
裴皇后转过头,和二皇子对视:“便是疑心了,又能如何?元思兰身为鞑靼太子,代表鞑靼前来休战求和。你父皇下旨和亲,是怜惜万千将士和边关百姓,难道是真的相中了元思兰不成?”
“现在是鞑靼先撕毁盟约,举兵进犯。这一场仗,必要将鞑靼彻底打服了,才能罢休!大楚和鞑靼,绝无可能再修好。元思兰是死是活,都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元思兰安分守己,留他一条性命也就罢了。可他竟不怀好意,暗中引诱寿宁,犯下大错。其心可诛,其品性,起身来,走到程锦容面前。
程锦容将药方递入二皇子手中:“三碗水煎成一碗药,喝下之后,一两个时辰便会见效。”
二皇子嗯了一声,接过药方时,因过于用力,手背青筋毕露,目中也露出愤怒的寒光,盯了程锦容一眼。
这是迁怒到她的身上来了。
程锦容心中哂然,不动声色地和二皇子对视一眼。
二皇子薄唇抿得极紧,接过药方,张口告退。
宣和帝轻飘飘的声音传入二皇子耳中:“此事若传出半点风声,朕为你是问!”
话语中的警告,令二皇子后背生寒,低头应道:“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
二皇子退出去之后,殿内又恢复了安静。
闹腾了一晚,宣和帝疲乏不堪,也无力再说话,淡淡道:“皇后今晚不必留在保和殿,回椒房殿歇下吧!”
裴皇后恭声应是,正要行礼告退,一个内侍快步进来禀报:“启禀皇上,大皇子殿下和四皇子殿下一同在保和殿外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