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柔柔地笑了起来,像只装成布偶猫的猛虎,一点点看着猎物进入自己的领地,就等着抓住那只真正的小兔子,好吞食入腹。
而这位苏小姐并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也并不知道这只身边的她以为的小白兔,心里盘算着的逻辑。
苏霁茗还在低头吃东西,她并不是那个从小就规矩的相府小姐,一举一动都是拿尺子衡量过的精雕细琢。更何况在北狄四年,忙起来的时候饥一顿饱一顿,好容易有时间吃口饭也是急匆匆地,所以养出来的吃相并不文雅。
一旁的福月殿下,吃什么,吃多少,怎么吃,都是有人伺候着的,生怕劳累者这位殿下,所以看着她吃东西也是种享受。
而相比之下,苏霁茗自带着一股草莽气。一双筷子,甩得像双枪一般,再长些就能抢了人家杂耍艺人的活计。吃的又快,颇有点饿死鬼投胎的样子。
福月自顾自眼瞎,瞧着苏霁茗这样也觉得甚是可爱,还担心她吃的太快呛到,用着她那双金贵的手,倒了水递过去。
得亏后面伺候的嗣音早早眼瞎了,才不至于瞧这俩人眉来眼去。
苏霁茗倒不是故意要跟福月在这里腻腻乎乎,她其实只是有点舍不得这个乖巧懂事的福月,毕竟四年没见,当年那个小美人,她就是当成妹妹疼的。
结果现在长成了大美人,非但没有跟她生疏,还变的温柔又乖巧,简直是按着苏霁茗的口味来的。苏霁茗这人本来就喜欢美人,更别提这样的,一颦一笑都叫苏霁茗心颤。
苏霁茗并不是没有怀疑,这四年福月过的日子,也许并不是外面听起来的富丽堂皇。
只是……她舍不得问。伤疤结痂就够疼了,再揭起来暴露在阳光下,她舍不得叫福月再疼一次。
这样乖巧可人的妹妹,谁见了不心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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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很高兴?”
天德帝走进大殿,像往常一样质问着福月。
但福月却并不像往常那样冷冷地笑着,或者说几句话怼回去。
今天的福月,柔顺得过分,平日里梳上去的长发披散下来,显得又乖巧又可怜,一眼看过去,几乎是画上的女子走了出来。
天德帝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神情带了几分恍惚,双手也不自觉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看起来竟如同丧家之犬。
他向前走了一步,又猛地收回手,脸上带着对自己的厌弃,嗫嚅着一个名字,“月姐,月姐……”
福月却轻轻地笑了起来,回答了天德帝一进门的问题,“父皇,小七今天真的很高兴。”
天德帝这才从那副犯了毒瘾的模样中清醒过来,眼神还带了一点恍惚,但声音已经冷下来了,“小七。”
福月半点不害怕的样子,偏过头冲着天德帝甜甜地笑了笑,瞧着天真又稚嫩,“怎么了,父皇?小七今天表现不好吗?”
天德帝狠狠地喘了口气,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草,“好!好!真是好样的!”
“父皇知道小七喜欢什么。”福月语气笃定,“小七也知道父皇喜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