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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蔺君尚回蔺宅,陪母亲与妻子一起吃晚饭,下午的庭审结果许途已经报告与他,他是知晓的,只是没有特意提及。
老太太对于下周婚礼的事情还有诸多挂心,蔺君尚坐在沙发上听着老人颇有兴致地聊,目光落在茶几下层,伸手拿出来一张红色请柬。
妻子的字他是认得的,黑色的小楷工整端丽,坐在他身边的情天转头看到他在看喜帖,最近他很忙,她都是利用他在外应酬的时间,在家里书房慢慢对着宾客名单慢慢写。
就那么几行字,他看了好一会,这种认真让情天不禁问:“写得如何?”
这些琐碎的细节她没有与他谈论过,因为他说过:“情天开心就好,我只负责配合。”
男人姿势闲适地坐在沙发上,一手长臂本就横搭在沙发靠背,像是将她也圈在自己的身边,此刻听到她问,侧首挨近她耳边。
“都说字如其人,不假。”
低低的声音温沉,落在情天左耳边,那人望着她的眼神很深,近得仿佛随时会被那人凑上来亲一口。
面前还坐着婆婆,在长辈面前这样亲昵,他做的自然,情天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
对面季玟茹看着小两口,假装听不见,低头喝茶去了。
临近八点,蔺君尚牵着情天离开,返回松云居。
老太太一路跟到门口,还不忘叮嘱儿子:“开车注意安全。”
车子往松云居回去,蔺君尚握着方向盘注意看路况,偶然转头,看到副驾驶上情天似乎唇角有笑。
“怎么了?”
情天转头看他:“妈最近格外紧张。”
蔺君尚闻言也笑了,橘色的路灯光映着路旁的大树枝叶,在他清隽的侧脸上投下淡淡光影,那一笑迷得人恍惚。
“毕竟一辈子一回,让老太太张罗张罗也好。”
人老了总是怕孤单,怕自己对于儿女来说无用,现在有事张罗有事可做,整个人状态都不一样。
车子停在松云居外草坪边时,熄了火,蔺君尚没有推门下车,而是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
干燥温暖的大掌包裹着她细滑的手,微微用力捏了捏。
“今天下午的庭审结果,情天什么想法?”
白慧一审被判处三年,其实这刑罚对于蔺君尚来说,远远不够,他想听听妻子的想法,毕竟当事人是她。
情天目光落在膝上交握的手掌,“今天妈跟我说,一切都过去了。”
抬眼,对上那人深沉的目光,他的深情纵容都蕴在眼眸中,她另一手覆上两人交握的手掌。
“一生好像还有很长,其实分给所爱远远不够,一切纷杂尘埃落定,往后我只想把心思放在自己在乎的人与事上。”
“在乎的人与事,是我吗?”
男子含笑问得温沉。
情天笑而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