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白这个状态,根本无法安心修炼。苏离暗自偷乐,故意继续捣蛋,一会儿就喊累伸懒腰,一会儿要去喝个水,一会儿去尿个尿,时不时发出令人烦躁的声音。在他的努力下,霍白成功被干扰了,一整天都没法静下心来修炼。
要在以往,他早就对作天作地的苏离发火了,但今天的情况有些不同,即使被打扰成这个样子,霍白还是好脾气地保持了沉默。
苏离见状,越发放肆起来。外面的弟子来送了一次饭,换了净桶。他掐着时间算,约莫快天黑了,早早地收拾上床躺下,对还在苦苦修炼的霍白道:“师兄,你都辛苦一天了,早点睡吧。”
他知道霍白不会搭理自己,说完假装睡着了,不一会儿,嘴巴又开始叨叨,说起了“梦话”。即便霍白有再好的自制力也扛不住了,睁开眼一看,床上那人睡得四仰八叉,而他面前摆着一碗还未完全冷却的饭菜。
霍白叹了口气,端起饭碗,细嚼慢咽地把饭吃了。他刚把碗放下,就见苏离翻了个身,将床上的大半位置空了出来。
床铺潮湿,苏离脱了最外面的蓝衣道袍,盖住发霉的干草,身上只留了薄薄的中衣。水牢寒意很重,他颈间的皮肤都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一整晚眉头都是皱着的。霍白起身,将外衣脱了,轻轻盖在苏离身上。
霍白刚在床的一侧躺下,或许是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原本背对着他的苏离突然翻了个身,手臂搭在了霍白胸前。
霍白:“……”
他维持着平躺的姿势,目不斜视地拎开那只不安分的手,把它放回原处。还没缓口气,苏离整个人都朝他蹭了过来,这回还是手脚并用,将他牢牢圈住。
“师兄。”苏离含糊不清地呢喃,温热的呼吸尽数喷在霍白敏感的脖子处。
霍白身体一僵,想把人推开,又担心把他吵醒,忍了半晌,最终只是把滑落的外衣扯过来,将两人的身体盖住,然后就四肢僵硬地躺在那里。苏离感觉他不动了,手脚越发用力,想就这样把人圈在床上,让他明天早上休想起来修炼。
嗅着霍白身上传来好闻的干净气息,苏离嘴角不自觉弯了一弯。他的脑海里回响着苏夜的话,迷迷糊糊地想:“今生的霍白还没有害我、杀我,十九岁的他是无辜的,但我却不能不千方百计防着他。霍白,如果你的修为真的止步于此,没有成为那个耀眼的仙门领袖,只做一个平平凡凡的人,我……我往后就不害你了……”
苏离听到霍白平稳而绵长的呼吸,有意无意地将两人的节奏调成一致。不久,浓浓的困意袭来,他的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化作了光怪陆离的梦境,一觉睡到大天亮。
水牢的光线不分白天黑夜,只能靠送饭的弟子得知外面的天时。苏离抱着个人体取暖袋,这一夜睡得挺舒服,后来寒意慢慢侵袭身体,他便知道身边的位置空了。
苏离原本打算一直不睡死盯霍白的,结果没扛过去。他清醒过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糟了!不知霍白脱离监视多久了!他破境了吗?天呐!霍白要破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