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观澜看着觉得不错,潇洒扔下一块银锞子:“赏!”把小张青阳抛给大张青阳:“拿去送你朋友。”
刚成型的小青阳还是软软的,张青阳怕一不小心捏变了形,捧着它急急忙忙跟上四处瞎逛的春观澜,内心有点复杂。
春观澜早知道他在偷偷摸摸送东西。或许他还知道他送的人是明璜?他有些不安,春观澜精明到家,就是不肯说,根本猜不透他是什么态度。
态度……张青阳心沉了下去。
淮华正直孟夏春,百花繁茂,草木欣荣,正是斗草的好时节。斗草街上人潮涌动,八成的人捧着一只花盆在人群小心翼翼地穿梭,碰上品种近似的,甭管认不认识,先斗上一斗。我的花花形美,我的花养得妍色端丽,互相挑刺。人声嘈杂,却不觉得刺耳烦心。
在嘈杂人声中,张青阳隐约听到春观澜在哼歌。
调子有些熟悉,张青阳凝神细听,越听越心惊,他哼的竟颇似亡者在他离开时唱的那首龙歌。
只是没有亡者的歌词。
“好听不?”
张青阳心如擂鼓,不敢接话。
春观澜也没回头,语气颇有几分惋惜:“我去过万心源,哪有什么黑洞,草都长的有一人高了。挖地三尺也没挖出来什么,却听到了歌声。”
“虽死犹生,去后留歌。简直不敢想象它是怎样的一种存在,真羡慕你们能亲眼看到它啊。”
张青阳默默跟着,小青阳水分蒸发,仿佛轻了些,他小心收好,快步跟上春观澜。
春观澜好像有备而来,穿过大街小巷,走到一小巷巷口,这里排了长龙般的队伍,快伸到别的街道上去了,排队人个个翘首以盼,像在等待什么。
春观澜大步走进小巷,惹来一阵议论:“他谁啊?”,“好不守规矩!”,有人喊道:“阁下,你想进丹楼,要排队的。”
春观澜在他们议论的功夫早走得看不见人影儿,张青阳在巷子口踌躇了一下,低着头猛冲进去。奇怪的事这回人群又没有议论。
他看到门口不断有人欢欢喜喜地进去,又有人满脸丧气地出来。
师傅在丹楼门口与一倚靠门背的华服女子说话,说了几句,女子嫣然一笑:“您自然是可以直接进去的,只不过……”她往张青阳一瞥,星目顿时泛起潋滟光,风情无限,“您的徒儿就得老实排队了。”
“没事儿,他不进去,反正歌舞笙箫什么的他也没兴趣。”
张青阳:“”
华服女子掩口而笑,春观澜大步进去,竹青纱帘随风扬起,柔柔落下,他背影一下子消失了。
张青阳靠在墙上,眼神空空,发呆。
“张公子?”华服女子唤道,看他呆呆的视线转过来,满脸写着:“叫我干嘛”,兴味盎然:“不知公子今年几岁,可有婚配?”
张青阳心不在焉:“二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