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喻回头看了一眼太子妃,他近年来与太子妃生分了不少,太子妃性子本来就清冷,他却喜爱那种性情娇软的女子,故而不是很看得上太子妃。好在两人还算相敬如宾,梁喻自认为该给的尊荣一样也没少给,此时见太子妃关心他,也略有些心暖,随口道,“无事,你睡吧。”
太子妃傅氏却没有自顾自睡去,半睡半醒拍拍太子的手臂,似乎睡意很浓重,但又记挂着要关心一下他,嘴里迷迷糊糊,像是哄着孩子一样,“做噩梦了么?不怕不怕。”
梁喻难得笑了一下,却又见太子妃似乎是睡懵了一般,道,“我也常常做噩梦的,梦里仿佛就在灵丘宫,可冷了。梦都是假的,别怕啊。”
灵丘宫?梁喻勾起的嘴角僵在那里,却见迷迷糊糊安慰了他一通的傅氏又早已睡去了,独留下他整夜难免。
第二日天一亮,梁喻又想同傅氏聊聊昨晚她说的噩梦,他话刚开口,太子妃傅氏已经面色冷淡的道,“殿下记错了吧,昨夜妾未曾醒来过。”
梁喻不确定的再问了一遍,“你当真没有做过噩梦?”
太子妃傅氏奇怪的瞧了一眼太子,“妾极少做梦的,殿下大抵是记错人了吧?”
梁喻熬了一整夜,只觉得精神不济,他摁着发疼的额角,出了太子妃的寝宫,他边走边想。
灵丘宫?那里曾经是皇祖父时期一位先太子被废黜之后,家眷关押之所,后来因为不吉利,便被改建成了冷宫。只是,他父皇虽然博爱,对自己的妃嫔倒还算有一份留念,没把人往里头丢过。所以,灵丘宫如今几乎是个摆设而已。
但它是摆设,也不能改变这里曾经关押过废黜先太子的家眷之事。太子妃傅氏的梦呓,再联系到近日接二连三的噩梦,梁喻只觉得遍体生寒,后背冷汗涔涔。
……
覃九寒近来的日子,倒是难得的极为规律,点卯去礼部准备先皇冥寿之事,因为难得有了事情做,礼部众人都忙得不落脚,也没那闲工夫去给他介绍远房侄女,或是意图拉他去行狎妓之事。
从礼部回来,便是照旧替妻子修建庭院中的葡萄藤,日复一日,很快就临近先皇冥寿了。
诸王接了圣旨,皆从属地回来京城,算算日子和脚程,大概也快要到京城了。
只是,快要到京城,不代表着这一路顺利,或者说,这一路上并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