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今天,他看着天边擦黑,心里直觉那人不会出现了。
或许和刚刚被挂掉的电话有关。
抽完这根烟,穆常影直起身,往巷子里款款而去。
石梯上的灯许是坏了,伫立在黑暗中无任何光芒,穆常影摸黑行走,借别家屋子透出来的光踏上最后一级。
棠未息家在顺数第三个屋子,穆常影径直走过去,离得越近越感觉不对劲。别家都是灯火通明的,间或还会有欢笑声从不隔音的墙壁传出来,就棠未息家一片死寂了无人气。
不只是因为透过窗户看见里面瞎灯黑火,更因为窗台下的盆栽发蔫的叶子和门板上被撕掉的旧年画,处处证明着这屋子已没了居住的气息。
还没想清楚个中原由,身后的争吵声便扰乱了穆常影的思绪。
“菀菀你听话啊!赶紧回屋去!”江婶拉拽着自己的女儿,奈何比不得年轻人的力气大,叶菀三两下挣开了江婶的双手,一个劲儿地冲向前去,擦过穆常影的肩膀扑到棠未息的家门前,双拳不觉疼似的狠劲捶向门板:“未息你开门!你故意躲我是不是!你出来!出来!”
“菀菀你清醒一下,未息已经搬走了!你就听妈妈说的,回屋去好不好?!”江婶还想上前阻止自己的女儿,一只手臂横在了她的面前,再往上看,她对上了两道凶狠的视线。
舒老太去世后的那几天,穆常影每天都会在各个时间段抽空过来陪在棠未息身边,作为邻居的江婶自然把穆常影对棠未息的关心看在眼里,心底不由得认为这男子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高高在上,自己身为长辈,也对棠未息的这位好友徒增几分好感。
但刚刚对视的一瞬,穆常影目光中流露的凶狠让江婶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不然这种神态怎么会出现在平时温和有礼的人脸上?
穆常影尽量克制了自己的怒气:“江婶,您是说棠未息他搬走了?”
“昨天上午就搬走了,还好搬得早,刚搬完没多久就下雨了,你说要是迟点儿,到处湿淋淋的得多麻烦啊。”江婶无奈地扯了扯叶菀的胳膊,催促道,“别闹了菀菀,赶紧回家去吧,别丢人现眼了。”
“他没搬走!他躲里边不愿出来呢!”叶菀整个身子都趴门板上了,江婶正束手无策时,穆常影一只手拎着叶菀的后衣领把人扯离了门板,和江婶一人一边架着发疯的叶菀朝她们家大步走去。
穆常影发誓自己不是有意要进叶菀的房间,若不是江婶拜托他帮忙把叶菀弄进房间,他或许一辈子都发现不了这么精彩的场景。
“也不知道她发的哪门子疯!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怨不得未息不喜欢她!”江婶说起自己的女儿来毫不客气,若是穆常影细心的话,会从江婶的脸上看出一种称得上是悲痛欲绝的表情,但是他所有注意力都在停到叶菀房门前时集中到房内的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