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程簌把平时从不离手的记事本举到对方面前翻开,低声问:“要我给你念出来吗?”
整个酒吧,除了舞台,要数吧台这儿灯光最亮。阿澜垂眸一看,映入了满目的“我爱小澜儿”。
他嘴唇动了动,终于开口对程簌说了从昨晚到现在的第一句话:“今晚我要吃串串。”
程簌当即答应:“行,没问题!”
缠绕在枝杈间的最后一缕深橘色余晖被降临的夜幕吞没了,华灯初上,橴海广场的大钟时钟指向了刻度七。
棠未息推开w大门时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大厅内一片漆黑不闻喧嚣,只舞台上亮着追光一盏。
关上门,棠未息就融进了黑暗里,他缓慢地挪向有光源的地方,怕自己不小心勾到了脚边的凳子。
“常影?”他试探着叫道。
要放在平时,他的声音早该被淹没了,然而这时候,他不大的声音竟然有了回音。
“男朋友?”他又叫了声,不知道穆常影在搞什么惊喜。
有人走进了那束追光,穿剪裁合身的白衬衫,背一把棕色吉他,修长的手指抚上了琴弦。
棠未息这时便不怕被凳子绊倒了,他快步奔过去,寻了离舞台最近的座位坐下。
“男朋友,你还会弹吉他啊?”他大喊。
“会一点,弹错了别嘲笑我。”穆常影调整好麦克风的位置,琴弦一拨,一串音符流泻出来。
“hesu……”
这首歌棠未息曾在穆常影的车上听过,他当时还说这歌的旋律有种调情的感觉,回家后一查歌词,发现字里行间都在抒发对情人狂热的爱。
穆常影的声线比原唱略低沉一些,但棠未息此刻在台下这么听着,与对方交换着黏腻的视线,他觉得穆常影的声音更性/感。
“et.”
穆常影曾经想过,假如他和棠未息的感情还是经不住时间的考验,他该怎么办。可当他触碰到棠未息的目光,触摸到棠未息的身体,他就把所有顾虑抛到脑后了。
有四年之长的时间,他的影子都处于游荡状态,仿佛不属于他。他的身体在机械地生活,灵魂在往黑暗攀爬,夜场中人来人往,他碰过好多个,却不记得任何一个。
后来棠未息的出现像是把他带上救赎的旅程,等他终于又回归阳光,才发觉那四年中的自己活得多么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