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弋松了口气,闭上眼睛,用手搓了把脸,他为自己刚刚想法感到羞愧,云珧是为了他为了韩原的百姓才变成这样的,但他却在这时候生出了乘人之危的想法。
但是无论韩弋如何向剪除那股杂念,心中那念头却好像野草一样难以根除,甚至还不可阻挡的在心里蔓延开来。
“再看一次吧,之后便不再胡思乱想了。”
韩弋心中劝说道,他缓缓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云珧略显疲惫却明亮的眼眸,他心中一怔,有种被看穿心事的感觉。
“你……你醒了啊。”韩弋有些不知所措,慌忙的地下头,任由水汽将两人隔开,然后……便不知道再说什么是好。
过了良久,云珧轻轻的问道:“是小侯爷帮我回来的吗?”
“嗯。”韩弋点了点头,抬眼正好看见云珧近在咫尺的脸颊,他猛地发现自己靠的太近了,慌忙向后退了两步,讪笑道:“云兄晕倒在外面,我怕你有事,便……便将你扶回来了。”准确的说是抱回来的,想到云珧突然倒下,那巨大的恐惧此刻依然让韩弋心悸。
“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韩弋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责怪与委屈,“你的病明明这么严重。”
云珧将眼光移到一边,轻轻的说道:“没事,都是小毛病。”
“没事?”惶恐夹杂在怒火中被韩弋发泄出来,“怎么会没事,我……我差点以为……以为你快死了。”
云珧没有说话,他看了韩弋良久,然后将贴身的衣服在水中脱了下来,一个巨大的伤疤从云珧的左肋一直蔓延到心口。
“我母亲在生我的时候被人袭击,一尺长的匕首刺中了她的肚子,上面涂了一种罕见的寒毒,从母亲的小腹一直插在到我的胸口,后来我母亲因此去世,而这寒毒也纠缠了我三十年。”
云珧的话并不流畅,断断续续的像是在陈述某种事实,但听在韩弋耳中却如同惊雷一般,那是一个极其可怕的伤口,经过几十年的生长,如今好像一道盘踞在云珧胸前的血红巨口,似乎要将下面的心脏吞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