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甄珠雪白的手臂,有股燥热忽然在他身体里涌动,他说不出,道不明,只是觉得不太好受。
洗完了手脸,甄珠懒洋洋地往枣树下铺着竹席的矮塌上一趴,像朵被日头晒蔫儿的花。事实上这几日她都是这样恹恹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白日里找个地儿一趴,发着呆就能消磨一天。
阿朗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她。兴许是苦夏吧?他心里想着,便盼望这夏天快些过去。
那边,甄珠又百无聊赖地趴了半天,眼看日头从头顶移到偏西,彤红的云霞轻纱一般覆在远处高楼上,奇异的光影汇成一副色彩稠丽浓艳的高楼晚景图。
忽然天边飞来两只鸟儿,齐齐落在高楼那翘起的檐角脊兽上,它们敛了翅,头颈碰了一下,便亲热地互相为对方梳理羽毛。
甄珠登时气闷,“唰”一下扭过头。
一扭头,就看到依旧在枣树下一丝不苟地打拳的阿朗。
半个下午的时间,他已经将新学的招势练地似模似样,天气热,他流了许多汗,脸上的汗珠汇成一行行,从脸颊流到脖颈,又隐没于细葛布的夏衫里,将轻薄的夏衫染地湿透,勾勒出少年人清瘦却修长的身躯。
甄珠愣愣地看了片刻,忽然一巴掌拍向自己双眼。
清脆的皮肉相接声让阿朗顿时停下了动作,惊讶又茫然地看着她。
甄珠捂脸哀嚎:不行了不行了……再这样下去她要变qín_shòu了。
她果断翻身,从矮塌上下来,往院门走去,只扔给阿朗一句话:“我出去逛逛,一会儿就回。”
然后便风一样从大门跑出去了。
出了门,到了大街上,四处喧嚣声此起彼伏,人群摩肩接踵,甄珠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地、慢腾腾地走着,目光时不时从路两旁和经过的行人----或者说男人身上掠过。
作死地不停画春宫赏春宫,结果就是自个儿把自个儿撩起了火。她倒没觉得不好意思,成年女人有yù_wàng再正常不过,她又旷了许久,突然思春也是正常,可是----这时候哪来的男人给她去火?
真头疼。
正这么想着,忽然感觉右手边温度陡然升高,仿佛站在火炉旁一样。
甄珠下意识扭头,就见右边是个铁匠铺,滚滚的热气正是从铺子里涌出来的,而铺子里……甄珠只看了一眼,原本被热气熏得想立马逃跑的双腿,这一下却跟被什么粘住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