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三被躯逐出建筑队,建筑队的光棍又极力亲近云英。卜三实在受不了。一年来苦心培育的树果,怎能叫他们白白摘去?他下定决心,甘冒最大风险,马上将“果子”抢占己有。这天,从下午到天黑,卜三象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他一直在华新大饭店外等候。他真想放把火把饭店烧成灰烬。他要在半路截住云英。谁知那几个王八蛋护送她回家。他苦想了一夜,想出一条妙计。
今天下午,他一直在卜宁家玩到天黑。乘别人不防,暗暗塞给云英一个小纸团儿。云英展开一看,大吃一惊,一屁股蹲到床上,两眼发直……
“云英,我想你想得直想上吊。今天夜里我去找你,敲窗为计,你不要插屋门儿。”
纸团儿像个炸药包,把云英吓蒙了。
卜队长,你也太胆大了。隔堵墙睡着姐夫姐姐。让他们发现,我咋作人怀了孕怎么办?但怎样拒绝他,哪里去找他,他硬要来,怎么办?唉,卜队长待我恩重如山。送煤,送菜,找临时工,上下班驮自己,有谁的恩情比他大!人,应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卜队长呀!我报答你什么都行,是钱,是物,做活,我都愿意,唯有这种事,我不能办,不要命啦?你真心喜爱我,疼我,就别让我作这个难了。
她咬住被角,暗暗掉泪。
小王庄街上,风雪迷漫,一个瘦高个子前张后望,急急走着,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后面留下两行深深的雪窝儿。
那人蹑手蹑脚拧开栅栏门进了卜宁的小院。似偷鸡的狐狸,慢慢地轻轻的向云英窗下走去。他伸出一个手指,用指关节轻轻地敲击窗棂:
“嘣嘣,嘣嘣。”
“……”
“嘣嘣,嘣嘣。”
屋门慢慢显出个黑洞,“狐狸”急忙往里挤,里边的人用力住外推。
“咣当!”门被撞响了。
“谁呀?”卜宁从西间发出惊异的吼问。
“我,去厕所”,云英答腔。
“雪还下不下?”卜宁问。
云英:“下,下得更大了”
来人承机钻进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