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瑾棠这时笑了下:“四姐夫,等一下,丧门星你说的是谁啊?”叶绍钧坐他对面一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要出事,他连忙坐直了,想说点什么,奈何段瑾棠的嘴更快:“你是说我四姐是吗”
四姐夫一看他开口说的都不是好话,脸色立马就不好看了,全神戒备的看着他,段瑾棠没辜负他的期望,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那一双凤眼在这张精致的脸上煞气腾腾:“我看着你们秦家很好啊,一点都没有倒的样子啊,你说我姐是丧门星,可是我怎么记得,我姐还未嫁你的时候,你还跟丧家犬一样呢?在我们段家的门前求我姐嫁给你呢。”
四姐夫的脸被他气的清白不定,他没想到段老爷子死了,这个小的又开始提他那些过去,仿佛那些过去要跟着他一辈子一样,仿佛他再怎么努力都高攀不上他们段家一样。大姐沉默不语,二姐夫看事不好,抱着他的烟枪沉默不语,懦懦的五姐夫想中和一下但是又拽不住段瑾棠,三姐夫人精一样作壁上观,他是个外乡人,家里怎么富贵都比不了段家,段家老爷子在时那是商会主席,再不济就搬出他们段家的家谱,清朝的遗老给他们看,他们娶了段家的小姐,怎么都觉得矮了一头,所以对于段家这一家子都存了看热闹的心。
唯独叶绍钧比较着急,他喊了好几声:“舅舅,舅舅,你喝点茶。”段瑾棠对于他和事佬的态度冷笑了声,把他掰到了一边,看着四姐夫笑:“四姐夫,我说的对吗,想当年你娶我四姐时家徒四壁,这个我姐姐不嫌弃,我们也无话可说,我姐姐嫁到你们秦家,帮你秦家一年重立了门户,这些年生育两女,养大成人,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我姐姐性格温厚,不屑与你争辩,可是我段瑾棠没有那么好说话,四姐夫你说我姐给你生不出儿子,你纳了妾,这个我无话说,我段家也不是那么不讲理,可是姐夫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啊,妾生不出儿子来,你也埋怨我姐我真是想不通了,你秦家的家教如此还是风水如此啊,一个生不出儿子来不怨你,可是个个都生不出来那怨谁啊,你自己没有本事就不要怪到我姐的头上。”
他说的话还是很平和,甚至是笑着的,这种讽刺的语调硬是把他四姐夫气的直哆嗦,叶绍钧无奈的闭了下眼,段瑾棠的性格总是这样激烈,他也知道这个四姐夫不上道,可是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啊,闹成这个样子怎么收场啊,这一桌子姐夫。
四姐大概也清楚他弟弟的脾气,在一边拉着他:“小弟别说了,你姐我没……”段瑾棠看着她:“姐,你没什么”四姐被他这么看着眼圈红了下,她从一个大小姐沦落到要被夫家休的这个地步,又怎么说得出口。
段瑾棠看他姐这样心里的火气怎么都忍不下来,他转过头来重新对上他四姐夫,眼神冷,话更冷:“四姐夫,我四姐嫁给你的这些年哪一点对不起你们秦家了,当初她不顾我爹的劝说执意要嫁给你们小门小户的秦家,我段家陪送了十里红妆,四姐夫那时候你怎么没有怪我四姐累赘,怪那十里红妆累赘啊!”
四姐夫简直不敢看段瑾棠那一双美到极致而又冷到极致的眼,他狼狈的转开了头,段瑾棠也冷笑了声:“四姐夫你当然不会怪,那十里红妆打点了你们秦家,你们秦家死灰复燃,到现在终于有钱娶几房姨太太了。”
四姐夫被他说的哑口无言,脸上青白不定,四姐拿着帕子掩面转开了头,是一点也不想看见那个男人的嘴脸,这么多年,她已经对他失望透了,如今一腔愤恨借着他弟弟的口说出来了,她一时竟不能控制自己,身体微微发颤。五姐在一边轻拍她:“四姐,没事,没事。有我们在就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段瑾棠继续笑:“秦天佑,我告诉你,有我段瑾棠在一天,你就别这么对我姐,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姐姐的嫁妆,现在唯一没有被你秦家败落的那一间绸缎铺子,所有的进货都是我进的,你秦家绸缎铺不过是挂了个名!”秦天佑被捏住了短处,脸终于挂不住了,他哆嗦着说:“我,没有要休你姐,是,是谁告诉你的?”
段瑾棠冷笑了声:“谁告诉我的不重要,你只要还记的我姐对你的好就够了,你只要记得以后要对我姐好就够了。”
秦天佑再也说不出什么,他心底里对段家的厌恨到了极点,但也偏偏无可奈何,谁让段瑾棠说的很对,他离开了段家什么都不是,家里所有的支出要靠绸缎庄,而绸缎庄的地契是段家的。
这一段插曲在段瑾棠的高压政策下偃旗息鼓了,秦天佑再傲气也不得不败在他的气焰之下,什么样的人就要什么样的待遇,你自己不长脸也别怪别人不给脸,拿人家的手段,吃人家的嘴短,做小白脸就要有做小白脸的自觉,别给脸不要脸。
第18章
午饭准时开宴,秦天佑也安安静静的吃了顿饭,期间没有再闹什么幺蛾子。段瑾棠的脸变的也极快,笑颜如花的招呼他们吃饭:“来,二姐夫,三姐夫,四姐夫,五姐夫,这酒是我爹埋在海棠树下的,已经有二十多年,你们尝一下下,看看好不好喝。”
叶绍钧帮着倒酒,倒到段瑾棠这里时看他:“舅舅你也要喝白酒吗?”段瑾棠淡淡的嗯了声:“倒吧,绍均你也坐吧,今天你在这里也是客人。翠儿,请甥少爷坐下。”傍边立着的小丫鬟忙接过叶绍钧手里的酒壶,低着头都没有敢看叶绍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