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辰生在一旁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记好了。是府城城北葫芦巷西头第三家。那里有棵几百年的大榕树,很容易找的。你太祖父叫杜承业,你叔曾祖父叫杜仲辉……”
杜锦宁越听脸色越古怪。
她的新宅子可不就在城北的葫芦巷?而且巷子里有棵几百年的大榕树。西头第三家,应该跟她家就隔了有四五家的距离吧?
这虱子莫不是她不捉,也得跳到她头上来?
要不要这么衰?
打定主意不跟那家人有什么牵扯,杜锦宁坐在那里,又听着杜寅生絮絮叨叨地把上一辈子的事重新说了一遍。
人老了,就爱唠叨。
听老哥哥唠叨完,杜辰生赶紧问杜锦宁道:“宁哥儿,乡试之前,你有什么打算”
杜寅生本打算起身要走了,听得这话,又重新坐了下来,看向杜锦宁。
为免麻烦,他们要是不问,杜锦宁是不会提这话的,到走之前给杜寅生留封信就是了。
可既然问了,她也不好撒谎,便道:“院试前十名是可以进府学的,我打算去府学念书,见识也广一些。”
“府学他同意?”
“关山长要去京城了,九月初天凉些就走。”杜锦宁道,“关嘉泽也跟着一起去。”
“原来是这样。”杜寅生点了点头,赞同地道,“是应该出去走走看看,老窝在这小地方,没出息。”
杜辰生张了张嘴,想问杜锦宁是一个人去呢,还是陈氏她们也去,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闭了上嘴。
杜锦宁一直都是对他爱搭不理的,从没个笑模样。就算是有外人在,她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没有半分的亲近,两个相处完全不像个祖孙,以至于那些外人看了都会在背地里打听是怎么一回事。待弄清楚祖孙俩的事情后,大家就会反过来对他指指点点,并且夸赞杜锦宁大度。也就是说,杜锦宁什么都没做,就搞臭了他的名声,自己还获了个好名声。
这让他恼怒之余,又无可奈何。因为杜锦宁并没有对他有任何不敬,更没有半点不孝的举动,他想发作一回都没有机会。
他盼着杜寅生把这问题问出来呢,可杜寅生似乎完全没想到这个问题,只一味地叮嘱杜锦宁:“有什么困难,尽管跟伯祖父说。府城的开销大。虽说伯祖父能力有限,但终归能帮你一点。你别把伯祖父当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