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麦五就看着面前本来还有些呆愣的男人自然向后退了一步,也不去看他的表情,拎着买的生活用品转头继续往前走。
“那打扰了。”
人都走出几步远了,这句轻飘飘的道别语才飘进了麦五的耳朵。
他下意识往对方离开的方向迈了一步,也不知道想起什么又把这一步收了回来。
阳水镇派出所一哥捏着自己通红的耳垂扭头慢悠悠地往派出所走。
差点儿掉马了。
终于回过魂的麦五心有余悸地想着。
为了保险,他还是掏出手机给好友里很久没有联系的那个人发了条消息。
“我站在方林檎面前,他能不能认出来?”
……
等到麦五回到派出所的时候已经快到凌晨一点,那几个小孩却根本就一点儿不困地坚持做思想教育。坐在一边的罗晓斌看到麦五进来忙站起来想要让开位置,麦五摆摆手倒是不准备直接参与。
他只是悄悄凑过去看了眼是谁那么胆大包天的连井盖都偷,这一眼倒是把他看笑了:“老哥,你别是又喝酒了?”
“就……就一点儿。”被问话的中年男人也有些尴尬,他低着头,用手捂着脖子上的几道血痕----一看就是被人抓的----小声嘟囔着,“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
“没事少喝点儿酒,这脖子上的是嫂子挠的吧?”麦五翻了翻陈柯之前做的笔录,条理清楚,他也不吝啬给小朋友们夸奖,“你们做得不错。”
陈柯几人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放下笔录,麦五看着面前尽显颓废的中年男人,叹了口气。
这个坐在小椅子上拘谨又忐忑的中年男人,麦五刚巧还算熟悉。姓刘,四十出头,没什么正经工作,平时就是帮着自己老婆看店收租。说起刘哥的老婆在阳水镇也算是小有名气,自己在镇上开了两家旅馆,还有三间房子对外出租,家庭条件论起来估计是阳水镇的“小康水平”。
不过因为俩人结婚十多年一直没有孩子,平时也总有一些小摩擦,刘哥算是有些怂气,一吵架总会被脾气火爆的刘嫂压着打,挨完打他就出去喝酒,然后就喝酒壮胆……上次就是他喝醉了砸了人家的车,差点就成了麦五小镇片警生涯中的第一起大案子。
得,现在开始偷井盖了。
麦五拍了拍这个中年男人的肩膀,无奈道:“刘哥,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我这些小同事应该把利害都和你说明白了。我还是那句话,酒你还是戒了吧,上次砸车这次偷井盖的,你真要是出了事,让嫂子怎么办?”
“哎。”中年男人搓了把脸,“戒、一定戒。”
但愿这回是下定决心而不是又一次一时兴起。
因为没造成什么损失,后来刘哥也把井盖还回去了,教育一顿签下保证书之后也就让人走了。
这么弄完了也都快两点了,几个小孩那根兴奋神经一松懈就开始哈欠连天,徐南更是恨不得整个人都瘫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