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千树吓得冒冷汗,早春的风从未关严的窗子呼进来,他立马就清醒了。
傅千树把还在响个不停的手机胡乱一按,三步并作两步地跳下床,老大抬了抬被子,屈蒙在对面拍了一下栏杆,骂骂咧咧几句。傅千树小声道了句歉,和吕奇一块把箱子摊开,也顾不上仔细看了,把柜里的衣服往里头塞。待塞到一半,他才反应过来这样不行,因为要去的g市纬度更低,按气候完全是不同的装束,于是又往外面掏箱子,扒拉出几件短袖。
“行了行了,”吕奇说,“才几天!大不了缺啥到那边买!”
“那我走了你们记得帮我抄笔记假条在屉里上课要帮我带----”
“好好好!”吕奇推着他的箱子,“身份证拿了没?”
傅千树拍了拍口袋,在门口接过吕奇手中的行李,直接一提,蹿下了楼。
直到坐在计程车上,他才恍惚想起,刚才听到的铃声和闹钟似乎又有那么些不同……
他根本就是忘记设闹钟了啊!
傅千树掏出手机。
x月x日早上6:15。鸣涧:[对方已取消]
……傅千树眼前一黑。
他竟然,没接到,小姐姐的,通话……
我真傻,真的,我昨天就不应该贪那一杯----傅千树像一只失去了梦想的咸鱼瘫倒在后座上,后悔不已地吐泡泡,正想着跟对方解释,熟悉的提示音又响了起来。
傅千树毫不犹豫地飞速按了绿键,通话连接成功的刹那,心里却又敲起了鼓。
他试探地说:“喂?”
对方没有说话,然而,那一边的呼吸声却是如此清晰可闻。
傅千树紧紧捏着手机,掌心里盈出汗来:“喂,你……听得到吗?”
还是没有回答。
----信号不好?
傅千树正想再问,从另一头传来桌子轻轻叩响的声音。
他明白过来:“哦,对、对的----你嗓子还没好呢。”
嗓子还坏着,交流必然不方便,可他唯恐女生顾及自己,匆匆补上一句:“你千万不要勉强说话!”
那边又敲了下桌子,声音很实,傅千树猜测是木头做成的那类家具。接着,对方连着吐了两下气,气音急促而轻柔,像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