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凉睿忍到了极致,一直在想法子怎么对付他外祖母。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绞尽脑汁,却还不及一个两岁小儿。
小家伙说得对,他是皇子,又是小辈,怎么都不可能跟一个长辈的妇人当众大吵,要说背地里使手段,也不太合适,那毕竟是他生母的生母,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如果真阴了丞相府,他倒是能快意一时,往后被外人晓得了,免不得要戳他脊梁骨骂他六亲不认。
所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找个人去跟丞相夫人对骂。
宁王妃的祖母,文渊阁大学士的老母亲,跟丞相夫人就是一辈的,而且齐家那位老太太出身乡野,骨子里泼辣得很,骂起人来那叫一个顺溜,听说她以前创过一个纪录,一口气把好生生的人骂到昏过去还不带重复的。
想到这儿,傅凉睿笑了笑。
再抬头时,小寿星已经走到主位坐在他娘亲旁边了,似乎察觉到他在看他,小家伙比划出一个“不用谢”的手势。
傅凉睿暗暗惊叹,有生之年,头一次见到开智这么早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聪明得不像话,这种孩子只要父母好好调教,别让他走歪路,长大以后绝对不可估量。
傅凉睿的目光不经意就落到小家伙旁边杜晓瑜的身上,她今日穿得很隆重,一袭浅紫色宫装,面上略微施了粉黛,低头用饭的时候,头上华贵的步摇微微晃了晃,似乎还发出了细碎的碰撞声。
而她的右手边,傅凉枭正在细心地挑着鱼刺,再放到她的空碟里。
“王爷,怎么了?”宁王妃一面说,一面用公筷挑了他爱吃的菜放入他面前的小碗里。
傅凉睿收回目光,说:“一会儿回程,咱们先去一趟齐府。”
宁王妃微惊,“回妾身娘家?”
“对。”
“是有什么事吗?”
傅凉睿看了一眼宁王妃的面颊,虽然已经消了肿,但如果凑近了仔细瞧,还是隐隐能瞧出巴掌印来。
傅凉睿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活得如此憋屈,就因为对方是长辈,是他外祖母,所以不能还嘴,不能动粗,只能眼睁睁看着,受了气还得忍着。
当下是在席上,傅凉睿便没有急着解释,只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宁王妃没再多问,低下头继续用饭。
她性格如此,温柔贤惠识大体,从来不会无理取闹,更不会成天黏在他身上,相比较许如眉那种小家子气的,傅凉睿更愿意对宁王妃负责。
散席后,女眷去了花厅里聚会,杜晓瑜先回房更衣。
男人们则是摩拳擦掌地去了演武场。
早就听说东宫的演武场设施完整,场地宽阔,喜好舞刀弄剑的那些人终于得了机会,又哪里肯错过,被东宫大管家带着直往演武场而去。
小寿星在房里忙着拆礼物忙得不亦乐乎,杜晓瑜在众多礼物里面看到了一份特别的,当时是宁王妃亲自出面,说特地给她的谢礼,谢她当日出手救了傅怀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