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是楚王府的总管太监李忠。
傅凉枭不在府上,去不了,却不愿马虎,所以为了体现庄重,还请了德亲王妃和礼亲王妃两位皇婶随行。
整条同乐街上,礼乐声不断,放眼望去,只看得到一排排大大小小绑了红绸的箱笼,从街头排到巷尾。
杜老太太早就带着人在前院候着了。
楚王乃天潢贵胄,不亲自来下聘也正常,他们没什么好埋怨的,更何况,自家这边连待嫁娘都没在闺房里,能得楚王府帮忙瞒着实情就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了,哪还敢再奢望其他。
不过即便如此,拿到聘礼礼单的时候,杜老太太还是忍不住倒抽气。
聘金万两,还是黄金,这不是皇帝娶妻的规制吗?
李忠解释道:“亲王规制只六千,余下的全是我们王爷添的。”
杜老太太只是简单瞟了一眼礼单上绫罗绸缎和金银珠宝的数量,就已经觉得气血上冲,呼吸不顺了。
她这位孙女婿,到底是想诚心求娶还是因着五丫头负气出走而一怒之下要借机把杜家给推到风口浪尖上啊,箱笼里的东西,除了聘饼、海味、三牲这样的硬性必备品要成双成对的来,其他的,就没有少于三位数的。
像东珠、宝石这样珍贵的物件儿,人家都不论颗计的,直接数盘,更别说那些上等锦缎绸子和皮子了,光是礼单就看得人眼花缭乱。
所有的聘礼往杜晓瑜的海棠居里一放,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
这还是箱笼堆摞起来的前提下,要是全拿下来放平,一个海棠居还真摆不下。
杜程松以岳父身份在前厅接待了前来下聘的楚王府这一行人。
德亲王妃也算是亲眼看着傅凉枭长大的,言语之间没少为自己这个皇侄说好话。
杜程松如何听不出来,只是因着杜晓瑜出走,自家这边理亏在先,就算不中意楚王这个女婿,如今看着人家诚心诚意来下聘,也挑不出什么刺头来说,完全就是在走过场,说的都是场面话,设宴款待之后,亲自把人送出门。
楚王府的人一走,杜家众人面上的笑容也慢慢收了起来,一个个愁眉苦脸。
下了聘,再过半个月便是婚期。
虽说楚王亲自去汾州接人,可万一那丫头不配合,又闹出乱子来可如何是好?
杨氏心里惴惴不安,看向一旁同样一筹莫展的杜程松,“爷,怎么办,筱筱在回信上说得那么决绝,她会不会真的不愿意回来?”
杜程松眉头都拧成了疙瘩,“归根究底,这事儿也是楚王自己惹出来的,让他自己去处理好了,我跟这儿瞎操心有什么用,筱筱若是不愿意回来,难不成我这当爹的还真要跑到汾州去找根绳子将人五花大绑回来拜堂成亲?那丫头性子又傲又烈的,逼急了,没准来个玉石俱焚,到时候只有咱们后悔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