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韶一扬眉,笑道:“可以啊,那到时候我炼器,你要在旁边陪着我。”
沈画笑道:“自然,那还用说。”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洛九韶便准备领沈画去问剑崖山腰的膳食堂。他俩刚起身,便见旁侧的小道上走来一人。
沈画道:“孟师兄好。”
孟清已入筑基,自然早就发现这俩人了。他一脸无畏地回道:“沈师弟好,洛师兄好。”
对面洛九韶瞥他一眼,道:“这是第几件了?”
孟清不为所动。
他是单一风灵根,所以师尊就把他派到“听风吟”去练剑。他刚听的这名时还暗自窃喜,觉得名字这么好,必定也是个好地方。没想到原来这是个崖口,四周毫无遮拦。本来问剑崖上就八面罡风,这一处尤为厉害,他刚去时才将将炼气,别说提剑,在崖口上连眼睛都睁不开。孟清先开始在“听风吟”上从早到晚打坐了整整月余,每天早上战战兢兢地去,晚上破衣烂衫地回,才终于能在罡风中勉强睁开眼睛挥两下剑了。
那段时日简直不堪回首,孟清几乎成为全昆仑宗换衣最勤的人,其他男女老少都比不过他。宗门每月给他下发的灵石泰半都被他哭哭啼啼地拿去买衣服了,每次只能对着山脚下摆摊卖吃食的小贩眼巴巴地瞅着。直到近两年上了筑基,他得空就勤做任务,才终于有了余财去挥霍,衣服的品阶也上了一个档次,至少可以半月一换了。
孟清很骄傲,孟清很自豪。所以他丝毫不为洛九韶嘲笑的话所动,只是一心一意地传达消息:“过几日呢,是俗世里的中秋,刚好跟小师妹的生辰就差了一天。掌门说今年是小师妹拜入师门第一年,干脆庆祝一下,两个合一块过了。七日后让大家到水月峰去赏月。”
洛九韶面无表情道:“我看是你馋月饼了,才撺掇小师妹让师尊来的这么一出吧。”
孟清笑嘻嘻道:“也不能这么说啦,我们内门子弟确实好久没聚聚了。不能总让我们每天轮流被你俩卿卿我我缠缠绵绵虐一番,要虐也要一起被虐不是?上回云溪师妹都哭到我这里来了,问我为什么你如此铁石心肠,却唯独对回春峰首徒柔情似水。我能说什么,我只好说,可能你只想跟沈画过一辈子吧……”
洛九韶脸黑的跟什么似的。沈画拦着他,对孟清笑笑:“孟师兄别总逗他了,还是回去赶紧把衣服换换吧。其实以我个人来看,孟师兄现在去‘听风吟’也不必要穿衣服啊。以前孟师兄是炼气,禁不住那么大的罡风炼体。可是现在已经筑基,为什么不尝试着用罡风炼体呢?孟师兄还能用剑斩罡风练剑。这样又能修行又不用毁坏衣服,我觉得孟师兄可以尝试一下。”
孟清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还是沈师弟好。”语罢,回身就走,边走还边不忘喊道:“七日后记得去水月峰啊!”
洛九韶脸上仍然黑黑的:“他这么编排你,你怎么还对他那么好?”
沈画笑,扯着洛九韶的袖子往下山的台阶边走边道:“‘听风吟’的罡风如此凶猛,虽说伤不了筑基期的根骨,割一割皮肉还是十分有力的。”
洛九韶把沈画揽到台阶内侧,才跟他一起往下走,笑道:“你有时候真是坏坏的。”
沈画也笑:“我怎么坏了?那罡风割人又不流血,就是皮肉上红一红,肿一肿,再疼个一天罢了。修行之事无捷径,苦一点才能有大进益。我是看孟师兄懒散惯了,想叫他磨一磨心性,再多涨一些修为罢了。明明比我们早进门十年,我都快要筑基了,他现在都还在筑基前期晃荡。再过几个月便是群英会,他多长点修为也能拿个好一点的名次。”
洛九韶笑:“你不坏你不坏。不过你就是坏我也喜欢,我看你一开始才没有这么多想法,准是为了维护我罢了。”
沈画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问剑崖的山路和回春峰完全不一样,准确说,问剑崖和回春峰就完全不一样。问剑崖上常年罡风,景致多以怪石嶙峋为主,到处可见剑修练剑时,剑气激荡劈下来的剑痕。这等情境在沈画眼里,倒也别有一番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