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二朵,各表一枝。
苏伏处生死危机时,云溪正在李梦华府内。
已是子时三刻,李梦华一脸倦意,却不得不在正厅内陪着笑脸,口称:“可是云溪云仙长,供奉大人着你来找我么?可还有甚吩咐?”
“你为何认得我?”
云溪心头疑问愈来愈重,她拧眉道:“供奉大人又是谁人?”
李梦华一愣,随即答:“供奉大人不正是纪修竹仙长,他没和您交代么?”
云溪早前得了消息,苏伏来过此地,便循着踪迹寻来,哪知这李梦华竟认识自己,始知纪修竹竟有个‘供奉’称号,有此称号不正是大律枢密院所属么?
她不动声色,面无表情道:“师兄事忙,哪记得这许多,我且问你,今夜可有一位青年修士找过你,那人长得俊秀,着月白长衫,带一只黑猫,背有招魂幡。”
李梦华眼力何等老辣,见其脸绷得紧紧,便知其中有猫腻,不由悚然一惊,倘坏了纪修竹大事,他几条命亦难赔偿,不禁暗恼自己自作聪明。
他能认得云溪亦属侥幸,大律凡有品级官吏,可得一次检测根骨机会,亦是那次在玉清宗外门见到云溪。
涉及身家性命,他不禁振作起精神,小心翼翼道:“此事供奉大人不曾交代,下官亦不敢透露,还望云仙长莫让下官为难。”
云溪反而好整以暇坐了下来,横眉以对,冷声说着:“你不说自然可以,这些年你贪污公款不知凡几,我会将证据一一呈到李潜案上,到时看你说是不说。”
李潜乃大律皇帝陛下,亦只有大门阀修士才敢直呼他名字。
入夜时,纪修竹突然离开,却没有言明去向,两人商量一下,决定自己想办法找出天坛教据点,便分开了行动。
云溪想法却与苏伏不谋而合,只是她对两位师兄更依赖一些,是以等到需要自己思考时才想到。
她偷偷潜入县衙,查看各种卷宗,发现许多款项用途不明,这不该她管,是以不甚关心,而后在其中一本账目上见到九命在其上刻了印记,虽只无聊涂鸦,却让她得知苏伏应该亦来过此地。
而后盘问不少小官吏,得知李梦华曾被一只猫妖恐吓过,待问到其名时,方得知乃是那县丞李梦华。
她心思一动,便觉得此人或许知道一些甚,或可自他那里得知苏伏行踪。
纪修竹或多或少劝诫,让她对苏伏行踪与目的逐渐在意起来,亦想知苏伏究竟是何等样人,让纪修竹那样防备。
其实那些款项究竟去了哪里她根本不知,不妨拿来试探试探。
李梦华脸色骤然惨白,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天下承平,大律对官员可谓优厚了,像他这样七品正官员,年俸有七千两白银,以青州物价,放在民间,七千两白银可让一户五口之家衣食无忧过上十五载。
是以大律对贪官惩处非常严格,但凡证据确凿,即刻问斩,绝无任何容情。
有着玉清宗高徒出面,莫说他贪污,便是不曾贪污亦会被强按罪名,是以他冷汗便淋淋而下,哆嗦着唇道:“仙……仙长且住,下官说……便是……”
云溪一见有效,冷冷一笑,便问:“可见过那青年修士,但有丝毫虚假,我即刻飞剑传书,叫李潜看看他手下这官是甚嘴脸。”
“见……见过……”
李梦华忙不迭点头,凡人再如何老辣,在一言可掌他生死的修士面前又能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