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要来了、终于要来了!唉……!家国不幸,朝廷奸佞横行、圣上多受蒙蔽,天灾人祸殃及万民哪!我等也只有食君禄忠君事、惟尽其所能的尽一方守土之责了!本来,我等尚未得到朝廷首肯就已经开始招募郡兵予以备战,尚在担心会受到朝廷的责罚。如今瓦岗乱贼已经兵压汲郡,也算是替我等向朝廷予以交代了!唉……!”
汲郡太守府衙的正堂中,外貌文弱、三绺须髯、四十岁出头的隋庭汲郡太守君方兴形象十分颓废的委顿在公案之后,苍白、瘦削的脸上满是凄苦之色、忧虑万分的长吁短叹着。
此时,君方兴的公案下面两侧,分别坐着他的两位副手:神色肃穆的郡丞张志昂和身材壮的郡尉丘孝刚。君方兴的感慨,无疑是冲着二人所发。
其实,还算勤政、务实的君方兴及其他的这两位副职张志昂、邱方刚,在半年前瓦岗利用大规模民变的机会占领了黎阳和隋庭有数的几大粮仓之一黎阳仓后,就已经预感到早晚有一天瓦岗会兵发汲郡。因而,在派人紧急呈报现在驻节江都的隋庭、希冀隋庭能够在汲郡的厄运临头之时给予一定的帮助同时,就已经开始召集郡兵予以备战。
可是,由于隋庭包括隋炀帝杨广在内的朝廷中枢的达官显贵、重臣大吏们均是日日笙歌的沉浸在骄奢*欲之中,本就无人去关顾宛若废纸一张的汲郡太守君方兴的奏章,君方兴等也就直到目前尚未得到过隋庭的半字回复。
这期间,为了安定民心、尽到一方的守土之责,君方兴还曾经以身作则的首先大开府库和君氏的仓廪、并号召汲郡的大户和富绅同时予以响应、与府衙和君氏一起来赈济流离失所的遍地灾民。故而,在君方兴竭尽所能的努力下,本就是黄泛重灾区的汲郡,暂时还算是堪堪可以维持住局面,并未发生大的骚乱和*。
耗尽心血、竭尽所能的勉强维持着控制住汲郡局面的君方兴,在已经大生黔驴技穷之感的时候,又接到之前派往黎阳的暗探传回来的、瓦岗已经起兵向汲郡杀来的消息,自然是不免既怨天、又怨人、还怨他自己的时运不济!
“太守大人不必过于的劳心!……”听到君方兴的长吁短叹,坐在右下首的郡尉邱方刚微带着嘶哑的着嗓子说到:“凭我等已经勤练数月的几千郡兵,想来瓦岗乱贼想轻易的攻取我汲郡也并非易事。待这些乱贼到来时,卑职将亲自上城督战、严防死守,卑职绝不会让乱贼轻易的得手。随后,卑职就将组织郡兵把滚木礌石、利矢箭弩运抵城上,并预备好熬煮金汁(煮沸的屎、尿)的巨釜(大锅)。卑职决心力战不怠的将誓与郡城共存亡!”
“郡尉大人说得是!卑职亦马上就去组织城内的百姓有人出人、有力出力的协助郡尉大人的郡兵死守郡城。太守大人就放心吧!只要我等与全城的郡兵、百姓众志成城的死守郡城,亦大有可能让瓦岗这伙儿乱贼在我汲郡的城下难有进取的折戟沉沙!”附和着郡尉邱方刚,郡丞张志昂也信誓旦旦的向君方兴表着决心。
“唉……!也只有如此了!我等身为大隋的臣下,就当以死来报效大隋朝廷。该来的总是会来呀!现今,也只有尽人事而听天命了!就按二位大人之议马上行之吧!本官亦马上安排起草相关的文书、公告。既向朝廷、及邻近的郡城求救,又檄文公示予全城的百姓、动员百姓协助守城。汲郡距黎阳不足二百里,贼众暂瞬即至。我等三人就马上分头行动吧!……”君方兴一脸苦相、显得是跟无奈的摇了摇头,强行打起神结束了因闻报瓦岗已经从黎阳起兵来攻的消息后所召集的本郡最高级别的议事。
继而,随着汲郡职位最高的君方兴、张志昂、丘孝刚三人分工合作的同时紧急行动起来,整个汲郡城也就全城动员的为死守汲郡城做起了全面的准备工作……。
而这时候的徐世业,则也正统率着瓦岗沿黄河北岸西进的黎阳偏师向西进的首站汲郡雄赳赳、气昂昂的开进着……。
大军所过之处,入目的旷野上满是蒿草丛生的荒芜田地、村镇之中残垣断壁比比皆是,偶尔遇到一些提衫褴褛、面黄肌瘦、萎靡不振的贫民百姓,从那些灰苍苍的脸颊上所能看到也仅有从浑浊、呆滞的眼眸中所流露出来的惊惧之色。唯有觅食能力和适应能力较人类强上许多的狐兔、野狗间或从崎岖的道路两侧蹿起、‘吱吱’乱叫着远飙,仿佛才能显现出一丝的生气……。
沿途的凄惨景象,较之尚算安定的黎阳几乎是有着天上、地下的巨大差别,令原本还对黎阳平民百姓的窘迫状况不太满意的徐世业,不免生出了‘当时只是看到了眼前平民百姓的艰难,却没有看到更为艰难百倍、千倍的平民百姓是一种是什么样的状况’的‘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似的无限感慨。
沿途的一路所见,也更加坚定了徐世业要摒弃一切的阻碍、假设即使是同亲兄长徐世绩撕破了脸、也要尽快的开创出一片辉煌的功业、既然天降大任的赋予了他这种责任、他就要责无旁贷的去竭力造福于万民的决心!
其实,这种中原大地满目疮痍的凄凉景象,徐世业也并非是首次见到,他刚刚降临这个乱世、大梦醒来之后赶往黎阳的途中已经有所浏览。但那个时候,徐世业虽然也已经怀了雄心壮志,但自身的命运和前途尚属于未卜的状态,加之因伤浑浑噩噩间还要尽可能的了解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