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绿娥丝毫没有推拒礼让的意思,乐天低声:“要不是堂主定了条不能‘乱动’不会武功的,哼哼,某些人死定了。”言毕,对着绿娥挤眉弄眼,神情诡异。
绿娥抬头正要骂回去,目光却惊愕地定在了长青仙子脸上。看了半晌,忽然道:“古鹤衙门定了新规矩,家暴可以报官。”
长青仙子看了看不老仙女,摇头:“此规定只适用于夫妻。”说完继续捂紧满是药粉的帕子,疼得龇牙咧嘴。
想起不老天女在曲木林找自家小姐的碴,绿娥忍笑:“那还是换个人罢。”
众人愕然,眼光却都幸灾乐祸地望向长青仙子。
长青仙子不敢瞧不老天女的目光,口中讷讷地道:“江湖中人,哪能事事要衙门费心。”一面对着严宣徽和绿娥递了个求饶的眼神。
绿娥显然并不打算放过他:“长青仙子这话差了,公了可以报官,江湖儿女私了可以交联盟。我家小姐便是盟主,可以给你开个后门。”
不老天女显然有些按捺不住,抬起手照着乐天肩上重重劈了一掌:“兔崽子,让你招三惹四。老娘收拾不了不会武功的,还收拾不了你了。”
所幸乐天并非全无防备,险险避开,肩上的黑色花边齐齐裂开,垂在前,颇有异域风情。打不过便逃,乐天脚下生风,匆匆逃窜。不老天女紧随其后,转瞬间,一前一后地往堂内太一祠去了。
严宣徽无奈地摇摇头,对逍遥道:“天色暗了,你费些心,送绿娥姑娘回公主府。”
满意于自家小姐的眼光,绿娥捧着玉坠子和银票,大摇大摆地坐上了逍遥亲自驱赶的高档马车。
昭定帝最近迷上了《韩非子》,朝野上时不时地大谈‘止盗’,朝臣皆无良策,纷纷建议‘行重典’,可当今并非乱世,随意动用过重刑罚,怕是会民心涣散。
夜不闭户,道不拾遗,莫非真是圣贤之国才能教化出的仁义民风?昭定帝慨叹。据昭定最新指示,近期的武林联盟的大小会议,也都主要传达了这个‘纠正风化’的会议神。
古鹤城尹李知微,对着身侧的黎海龙慨叹:这理想状态,我古鹤富饶如斯,百姓尚且有私心。这路不拾遗,谈何容易。
朱玉润听到‘古鹤富饶’,心下一动。若是全国推行,肯定是有些难度,倘若是古鹤为试点,可就容易多了。脑中登时有了个想法,附着黎海龙和李知微耳边细声说了几句,李知微连连点头,黎海龙忍俊不禁。
昭定二年末,昭定帝亲巡古鹤城。
城中一片繁华景象,满街随处可见的民众皆衣饰华美,面色红润。昭定帝多年不曾微服出游,准备的衣衫过于朴素,倒是与这古鹤的富饶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街角,一个紫色的荷包静静地躺在地上。正待昭定帝欲上前时,有两个行人显然已经看到了这个荷包,却并未出手去捡。昭定帝身边的一个侍从上前欲拾,却被那两人拦住:“这荷包可是你掉的?”
侍从摇了摇头,其中一个行人道:“既然不是你的,还是交给衙门处理的好。”言毕,另一个行人转身跑开,只一转眼的功夫,身后便跟了两个衙役回来。
昭定帝好奇地上前观望,只见那荷包上的绳子老旧得厉害,显然是经不住长年累月的磨损而断掉的。不多时,那失主便寻了来,千恩万谢地掏出钱来要酬谢二人,却均被回绝。昭定帝不由得啧啧称奇。
行了一路,昭定帝发现,古鹤内的大街小巷,无论掉了什么东西,都不会有人去动。若是衙役拾获了,便在县衙每口贴了告示榜,由失主自行前去领回。偶有人拾东西,也是统统上交到古鹤衙门的‘失物招领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