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擒虎赞许的点头:“好,不愧是我韩家的子孙!”说着便命人给白马戴上马鞍,检查一遍装具。确认没有什么遗漏或不牢固的地方,才让韩睿上马,又不放心的嘱咐:“量力而行,别伤了自己。”说着地上一块红布,“实在驯服不了又跳不下来,就扔出这块布,父王救你。”
韩睿跨上白马,一股豪气涌上心头,策马扬鞭,疾驰而去。刚走了百步有余,骏马突然咆哮起来,扭着身子想把韩睿甩下去,韩睿的身子摇摇晃晃。韩擒虎的心跟着一揪一揪的,手下着急的问:“王爷,今日这马较平常更顽劣了,侯爷危险,要不要……”
韩擒虎摇摇头,并不打算盲目上前帮忙,雏鸟只有经历锻炼才能成长,韩睿没有扔布条,他的孩子还没有放弃,他该相信他支持他。
烈马狂奔着,韩睿伏下*身,紧紧的抱住马脖子,上半身贴着马鬃毛摩擦,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就要被这畜生甩了下去,好在他抓得紧。突然,他觉得胸口热热的,似乎一股暖流从内向外散发,像是阳光照拂在身上。骏马渐渐安定下来,不出意外的,韩睿看到了胸口处闪过的微光,是玉佩!这一刻他知道,这马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了。
母亲送他这块玉佩总有许多神奇之处。
他之前伤势能恢复的如此之快,跟这玉佩脱不了干系。
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并不十分清楚,只知有许多好处。回头得好好问问母亲,他想。
“儿子,好样的!”韩擒虎策马走到韩睿旁边,忍不住伸出了一个大拇指,能得如此一赞的人可没几个。原来因担心儿子,韩擒虎一直骑马在后面尾随,就怕有个万一,也好伸以援手。
“谢谢父王!”韩睿爽朗的大笑。
父子二人齐头并进,骏马健步如飞,韩睿一时兴奋,尽力驰骋起来。韩擒虎也保持着相等的速度,不多时韩睿的身上已渗出了一层薄汗,汗水浸透了中衣,他也不在乎,呼号着前进。一直到一个小树林旁,才缓缓停了下来。下了马,亲兵接过缰绳,韩擒虎揽着儿子的肩往一块空地走去。
“热了吧!”韩擒虎摸摸儿子的额头,手心湿湿的。他抬眼瞅了瞅,说:“往前两里处有一条小河,去洗洗!”
韩睿点头,父子二人并肩而行。
走了一会儿果见一条河流,两侧茂林修竹,清流激荡,还未靠近,已是凉风扑面。韩睿忍不住眯了眯眼睛,长吸一口气,韩擒虎笑道:“你怎么跟你母亲一样,我第一次带她来,她也是你这副表情。”说着忍不住又在韩睿头上揉了揉。
韩睿扭扭头,笑道:“那是,不然我们怎么是母子呢?”他歪了歪头,疑惑的问:“父王,你一个大元帅,不应该是三军中运筹帷幄、发号施令者吗,怎么对此处地形如此熟悉,难道您还经常往外出?”
“小子,你这可是短见了!”韩擒虎意味深长的道,“你知道打胜仗要的是什么吗,嗯?”他看着韩睿,后者想了想说:“主帅英明,将士勇猛!”
韩擒虎点点头道:“不错,这很重要,但除此之外还要天时、地利、人和。你父王我是主帅,掌生杀大权,但也要为将士们的生命负责。我打仗不懂地形行吗,那不是不顾将士们的命,让他们白白牺牲吗,徒劳而无功!”
“你记住。”他看了看远方,接着道:“打仗,地形是重中之重。将士们可以只顾冲杀,因为他们只要服从命令就足够了,可身为统帅,必须对大局有所掌握,能做到统筹全局且随机应变,才是一个合格的统帅。否则只会纸上谈兵,只能功亏一篑。所谓将才易得,帅才难求,便是这个道理。掌握了有利地形,趋利避害,往往能做到事半而功倍。有时候,守住了紧要位置,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效。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
韩睿叹口气说:“那我要学的不是还有很多?”
“你知道就好,父王就怕你太过自负。自视过高,以后总会付出代价的,孩子!”
“儿子受教了!”韩睿站定,规规矩矩的作了个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