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冯素贞挑灯夜读时,天香总是喜欢腻在她身边。担心天香会因为无聊睡著而不小心滚落,所以把躺椅内侧大半位置让出来;担心天香老是靠著她打瞌睡容易著凉,所以厚被、大氅、人体暖炉一应俱全;当天香开始无法安静待著又偏要耍赖撒娇的时候,见不得她受苦的冯素贞就会认命地把公主殿下抱回床上安歇。
今夜,亦是重复上演同样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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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躺在被窝里努力睁著爱困的眼,发现冯素贞挂好大氅竟然又垂下床帷,这个举动引起天香的好奇心。
「为什麼今天突然要放下来?」天香卷起棉被从内侧爬到床边,扯著平日里形同虚设的遮光布帘。
「你要睡了,而我书还没看完,所以不想吵到你。」坐在床边的冯素贞一面整著布帘,一面笑著对天香解释。「好了,问题问完快睡吧。」
「又要看书?你不陪我睡觉?」天香不悦地嘟起嘴。即使明知今非昔比,听在天香耳中,读书——仍是个熟到不能再熟的推托藉口。
「天香,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还要听我唱摇篮曲你才肯睡?乖,等我一会儿看完书便来陪你。」拍拍天香气鼓鼓的软嫩脸蛋,冯素贞顺手捏了一把。
「不准去看书!你就是要陪我睡觉!现在!」怒由心起,公主殿下不但霸道地使用命令句,还动手扯拉著冯素贞的外衣。踢开棉被、爬起、抱住冯素贞的过程更是一气呵成,无有迟滞浪费的动作。
「好好好——你先别这麼激动,不然会让我误以为你在怨怪我从没尽过驸马的职责呢,『公主』!」冯素贞摇头失笑,捉住天香正在奋战不懈的手。
「什麼…驸马的、职责?」眨了眨眼,没想到会从冯素贞嘴里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天香不禁皱起眉头思索。
(驸马的职责跟睡觉有关系吗?)
冯素贞笑而不答,勾起天香下颔,细碎的吻轻触著天香肌肤,因为讶异而微启的樱唇给予冯素贞侵入间隙,舌尖熟练的嬉戏纠缠干扰著天香思绪运作。
其实话才出口,冯素贞便立刻反省自己言词态度过於轻浮放荡,可是望进天香满是纯真疑惑的眼,霎时让她生出将错就错也好的念头。
不是爱情,她仍希望天香能得到幸福;不是爱情,她也无法轻易放下对天香的挂念;但若不是爱情,她可还会这般强烈地想要…亲近天香?
冯素贞的吻一如往日温柔、甜蜜,却多了些天香捉摸不清的感觉存在,眼波流转间有著比夜色海涛更加深沉的汹涌……在那人带笑眸光的催促下,天香放弃继续找出两者之间的关连,缓缓阖眼抬起手臂环上恋人颈项。
结束了比平日更为漫长的吻,天香靠著冯素贞的肩头轻喘,却突然发现她所倚靠的人不但呼吸平顺如常,双手还能游刃有余地为自己宽衣解带,甚至连xiè_yī也几乎陷落,天香急忙推开她,一面闪避冯素贞的接近,一面抢救即将衣不蔽体的自身。
当天香因为慌乱逃躲而差点跌落床铺之时,幸好被冯素贞及时伸手捞回,安稳护在怀抱当中。
「冯素贞、你、你为什麼要脱、脱我衣服?」左手死命抓著衣襟,右手抵住冯素贞身躯保持距离,天香紧张得连话都说不顺畅。
「你不是要睡觉麼?睡觉自然是要脱衣服的。」冯素贞微笑,按摩著天香过於紧绷的后颈,语气犹如日出东方般的天经地义。
「就算睡、睡觉要脱衣服,那也、那也不用把我、把我……全扒光啊!」天香胀红著脸,抗议仍是结结巴巴的。
「说得也是。」想了想,冯素贞颔首同意。
冯素贞的回答让天香顿时大大松了一口气,却忘了质疑为何服装比自己相对整齐的冯素贞不须先脱去外衣束缚,自己反而得脱得比平常睡觉时还多。
动作轻柔把天香放倒在床上,拉开天香遮掩在胸前的手与其十指相扣,冯素贞的吻似安抚似挑逗,从唇畔延伸至颈间来回流连。
「冯素贞…好痒喔…不要咬我啦……」缩著肩颈排拒恋人的亲密行为,天香眯起眼咯咯笑著,嗓音甜得发腻、醉人。
顺利松弛了天香的防备,冯素贞从善如流,把目标转往天香以外的「物」。
固定的系带早已松落,咬住洁白襟口微露的异色,毫不费力抽出那片贴身的私密衣料确认、弃下,然后优美唇线扬起傲然弧度。
看著从来总是淡雅清丽的人做出此等淫靡举动,甚至连往常讨厌的笑此刻都美艳得动人心魄,天香一时无法承受眼前冲击,脑中瞬间陷入完全空白。
满意看著理应是最终防线却就此被轻易瓦解,冯素贞再度俯身,透过更加敞开的襟口以吻烙下热情印记,在细致白嫩的颈项和胸前逐寸蔓延,穿入衣底的手小心翼翼试探著天香的敏感柔软,如同为了使琴瑟发出正确优美音韵而调整弦柱的前置步骤。
但,思考虽然暂时停止,感官仍在正常运作。精擅琴艺的指尖灵活跳跃舞动著,碰触肌肤时感觉酥酥的、麻麻的,像是浑身都失去力气却又很舒服,漂浮迷离的感受令天香以为置身梦境,随著冯素贞的撩拂发出沉醉情音——然后、惊醒。
那画面私密香艳、那呻吟娇媚入骨、那梦境真实非虚、那梦境……回想起反应不像自己的自己,天香羞得简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