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向来有些不在状态,此时我也懒得管他。既然怀梦不肯说,那便问桑竹好了。
他上次给我的印象非常深,确实是个医术高超又带着悲天悯人情怀的好医者,他到的这东海还是因着我的原因,心下不觉带了些愧疚,对着他温和的道:“桑竹,一段日子不见了,最近可好?”
桑竹避着我的目光,作揖恭敬的道:“神君,罪仙桑竹向您请安。”
大约因着从前的经历,他对我向来敬畏,这只让我更加不好意思,柔着声音道:“你莫要多礼,你的大情本君一直记在心里。”
我停得一停,想着他稳重的心思与隐忍的性格,应该能够好好帮我解答一下的,便接着问道:“桑竹,我只问你,那曲苏是不是威胁怀梦了?”
桑竹苦着一张脸,那十三却突然问道:“怜玉,这与我大哥有何关系?他早就入赘到若水去了。”
我一惊,转头去看怀梦,她的发散在肩上,低了头并不看我。
如果与曲苏无关,那究竟是谁?
“十三,不要告诉我那虾兵是你派驻在这里的。”我凌厉的看着他,如果让我知道是他抢我家怀梦,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十三仿佛被我看得有些惶恐,退了一步摇了摇头道:“不是,不是,自然不可能是我,我哪里有那个权力,是我大哥入赘之后,这储君的位置落到了我三哥的身上,这守兵是他派来的。”
东海什么时候换的储君我是不清楚,也不想清楚,十三的三哥是个什么人物我半分印象也没有,皱了眉道:“我与你三哥无怨无仇,他作甚来抢我的人。”
我可不相信什么我家怀梦花名远播,或者什么一见钟情让他三哥沉沦至斯,不顾后果强抢民女的戏码。
“师傅,你不要问了,这和东海水君一家子都没有关系。”怀梦柔柔的声音在我旁边响起,“是我要来这里的,只是借住而已。”
十三在一旁沉默,皱了眉着看我们三人,神色惊疑不定。
我一直未搞明白到底是什么状况,觉得自己将要抓狂一般,只是对着怀梦着实说不了重话,对着桑竹又不好发脾气,只能对着沉默的十三吼道:“十三,你与我来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十三神色紧张,踌躇犹豫半天,才终于吐出一句话来,“桑竹兄说,这,这位怀梦姑娘是他的妻。”
再过十五年我就将满两万五千岁了,我活的那么多年,荒唐的事情不能说遇着万万件却也下不得几万件的。我自己也是个做荒唐事的主,便以为自己身经百战,再也来不了什么,能荒唐到让我都觉得茫然的事情。
当初别辰对着我,干净利落的断了我的情意,让我觉得死过一遍一般。只现在,我转了头去看怀梦希望她能否认,她却不来看我。这般感觉是生不如死。
我怎么也想不到,我的妻怎么瞬而就变成别人的了。
我神思不稳,脚下不禁有些趔趄,撑了墙才勉强稳住身子,只觉得脸上温度已经变了几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