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时的他,已经有了女朋友。
只是酒醉后的荒唐,没有必要深究。
尤其是在军营那种枯燥的环境里。
结婚生子后,工作生活都渐渐步入正轨,李铁峰更是淡忘了“土豆”的面容,他只记得,那是个瘦瘦的小伙子。
现在听到这个名字,他不禁愈发认真的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乘警。
那样魁梧的大汉令他怎么都不会和当年的“土豆”联系到一起。
“你……”李铁峰诧异地瞧着姓陈的男人:“你就是‘土豆’?”
陈震中黝黑的脸上流露着尴尬,木讷地坐到李铁峰的旁边,涨红了脸:“对不起啊,老领导,刚才我就看着像,就是想不起你是谁,回到休息室才回忆起来……那时,我喝多了……控制不住自己……”
少年时的荒唐到了成年,除了感慨时间的无情,竟然颇多了些许的亲密。
本是陌路的两个男人由此敞开了心扉。
李铁峰微笑着拍了拍陈震中宽厚的肩膀,呵呵说道:“这么多年没见,你小子倒是生得这样壮实了,我只记得当时你还像个猴子似的瘦小呢……”
说话间宛如多年没见的老朋友,没有丝毫的芥蒂。
如果没有那时的荒唐,想必肖宇做出那样事情之后,也便没有了他情感上面的急剧转变吧?!世上万物皆有前因后果,什么事情都绝对不可能一蹴而就,不管你是不是同志,这个道理都应该不会去否认。
“你还好吗?”李铁峰真诚地望着这个小了自己几岁的战友。
姓陈的乘警毕竟也是成人,从最开始的拘束慢慢恢复了过来,“我结婚很多年了,前几年老婆刚刚去世,留下了一个男孩儿,去年考上了北京大学…….”
李铁峰“哦”了声,想起自己,发现两个人的境遇居然如此的大同小异,不免对眼前的男人更多了几分好感:“你退伍后就参加了这个工作?”
“是的。”
“已经有……”
“快十五年了……”
“很辛苦吧?”
“还行,虽然工作时间长了点儿,但是能接触到很多新鲜的东西……”
“你……”李铁峰顿了顿,问道:“现在没找朋友吗?”
陈震中明显楞了楞:“什么朋友?”
李铁峰豁然一笑,越发肯定当年的“土豆”是无意为之,这才稍稍放宽了心,打着哈哈说:“当然是那种谈婚论嫁的朋友,你还以为是什么?”
面前的乘警是如此的优秀,就连对肖宇痴心绝对的他,也不免多看几眼。
姓陈的乘警魁梧硬朗,国字型的脸上满是沧桑之感,换做任何同志都会对他动情。
☆、(22) 老 人 与 少 女
两个阔别许久的战友聊得开心,时间过的飞快,不觉间火车缓缓停了下来,竟是已经到了省城。陈震中做为乘警,这个时候必须得在站台维持秩序,引导不同的旅客走到相应的出口,歉然地和李铁峰打了个招呼,便急急忙忙的下了车。
李铁峰体谅乘警的辛苦,当然不会心存不满,相反在走出车站的时候,因为偶遇陈震中,脸上原有的y-in霾消失了大半,流露出难得的笑容。
出了火车站,忽然省起:没有和陈震中交换电话号码。
二人言谈甚欢,分得又是那么匆忙,居然谁都没想起以后怎么联系。
“这小子……”李铁峰倒是并不在意,以两人的工作x_i,ng质,想联系上对方远没有常人想象中那么困难,在谈话中,他已经感觉到陈震中并不是个“同志”,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没有丝毫躲闪,显示其胸怀坦荡;对于当年军营发生的事情,当可看做是年轻士兵醉后的一种宣泄。
现在不是,以后呢?
以后的事情谁也不能未卜先知,管它呢!
李铁峰刚刚走出火车站,在那热闹非凡,人潮汹涌的站前广场上,第一眼便认出了海爷。
与其说是认出了海爷,倒不如说是认出了海爷的排场更加准确。
广场的中心地带,首尾相衔停靠着六辆加长型的豪华轿车,那种进口的奢华轿车每辆的售价都在百万以上,这还是在没有进关的情况下的价值。每辆车的旁边都正襟站着三个统一名贵黑色西服的彪形大汉,全部戴着墨镜,负手而立,在这严寒的冬季,动也不动,仿佛石雕木塑,不带丝毫表情。
单是那场面,虽然没有看见海爷的身影,李铁峰便也知道。
那些车里,必然是海爷!
——除了他,谁还敢这样铺张得近乎嚣张?!
即便是省里的一把手,行事也不会如此张扬吧。
李铁峰慢慢走了过去,心里暗暗佩服海爷的通天手段:自己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告诉任何人,海爷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确切抵达的时间?
海爷,果不平凡!
将要走到头车前,迎面两个彪形大汉拦住去路,二人的体型居然在魁伟的李铁峰面前也不遑多让,一般的雄壮。
“绕到走,朋友。”左侧的大汉低沉着声音说。
李铁峰的嘴角流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想不到海爷的防范措施这样严密,严密得几乎和美国总统一样,连近身都不可得。
“我姓李,从平川来的……”他说出了自己的姓氏。
海爷应该有告诉手下人,来火车站要接的是谁。
那大汉却皱了皱眉,略有些不耐烦的说:“我管你是从哪里来的,让你绕道走,听见没有?”
冰冷生硬的语气仿佛正在驱逐一个纠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