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回到屋子里,换了一身衣服,将衣领拉得紧紧的,遮住脖子上暧昧的红痕。觑一眼镜子,嘴唇红得发亮,都是邵二的杰作。
她想了想,从梳妆盒子里找出一盒细粉,挑出一些按压在嘴唇上,又在脸上补了一点胭1▓2△3▽d█◥■脂。
做好这些事,去向老夫人请罪的奶嬷嬷回来了。
奶嬷嬷进秦雪的屋子,从来没有敲门的习惯。每次都是在门外叫一声“小姐”,然后就推开门走进来。从前,秦雪也不觉得这行为有什幺。这时候却不免多想了一层,奶嬷嬷如此,不过是因为她屋子里没男人。没有男人,没甚需要避讳的,所以随意来去。
自小照顾她的奶嬷嬷尚且如此,难怪春喜当面恭敬,背地里却全是看不起她的话语。而邵府里的主子们呢?又是以何种眼光看她?
一时间,秦雪想得恍惚起来。还是奶嬷嬷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摇了摇,她才回过神。
但面上带了几分不悦,从前奶嬷嬷对她亲近,但也是有规矩的。像这样抓住小姐摇晃的动作,从来没有!奶嬷嬷是几时起,在她面前再没有规矩的?
秦雪脸上是一贯的恬淡表情,她静静听着奶嬷嬷说话,心里慢慢有了打算。
“……不是我想说你,小姐,你也知老夫人因你进府半年多没有消息对你很不满哩。你才和姑爷同房,就不去拜见老夫人,这不是让人误会你得意一点儿就抖起来了吗?哎,你是不知道,老夫人听我说你身体不适不能去请安的时候,那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说的话也是尖酸刻薄……”
奶嬷嬷絮絮叨叨念了许多,话里话外,不过是觉得秦雪在不舒服也应该撑着去,嫁人了,就不该再娇气。
若是之前,听到奶嬷嬷这样讲,秦雪必然要伤心一回。嫁人了难道她就不是她了?嫁人了难道就变成了不知疼痛的石头人了?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什幺言语能伤害到她。
既然知道除了自己,再没有人会真心地疼惜,那何必浪费感情?
有那精力,不如斗智斗勇,为自己的地位奋斗。
秦雪站起来,打断了奶嬷嬷的诉说:“嬷嬷帮我拿上敞袖,走吧,我们去向老夫人告罪。”
奶嬷嬷喜上眉梢:“小姐早这样想就好了。”
一边说,一边乐颠颠地去准备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