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据说王女鸢尾还在的时候,他每次都会带王女鸢尾去。”
“那又如何?”
“这一次去,你们要多多注意一个人。”
“谁?”
沈殊白笑笑,点了点茶水在指尖,在桌面上写下一个钟字,旋即又抹去。
“是他?”李祁毓与苏少衍互看一眼,却见沈殊白眼神飘渺的看向窗外,然后用那种既感慨又嘲讽的声音道:“总是人心隔肚皮啊。”
在这个燕次,就没人不知道钟离将军是帮着昭和君一起打天下的,从他们少年时代开始一直到昭和君登基,二人相扶相持,不知一起出生入死了多少次。现而今昭和君的儿子薨了,孙子一个两个又都是扶不起的阿斗,也难免会教人心异动。
_
「这诸侯一旦夺了权,那造反不过是早晚的事。」晚间回到「宣·天守阁」李祁毓还在想这句话,那时的天已经很深了,清冷的月光铺在天守阁七层的青色石面上,像是凝住的湖。夜风送凉,吹皱起记忆里那个抹不去的夜晚。
那时他不过四岁,一直搞不清楚父皇和七皇叔的关系。他的这位七皇叔是位极其美貌的男子,比喻的再直白一点,假如一群野鸭中有一只黑天鹅、一只白鹤、一只孔雀、还有一只金凤凰,那么他的七皇叔一定是这只金凤凰,还是会发光的那种。当然,七皇叔其实要比会发光的凤凰漂亮的多。
可惜总是红颜薄命。谁教他居然敢大逆不道的试图篡位,熙宁帝再怎么喜欢他,也不会舍得拿自己的江山开玩笑。
李祁毓总记得行刑前一夜自己跑去地牢里看他,在没有窗户的黑牢里,七皇叔一身缟色的长衫,即使带着手铐也依旧不改自若的神色,他对自己说:“阿毓,人这一辈子,总该疯狂一次的,成王败寇,结果不过是个看法罢了,我不后悔。但是阿毓,你且信七叔一句:人只活这一遭,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什么生生世世都是废话。七叔不是故意要反,可那个人是鹰,唯有折了翼,才能安心绑在身边不是?”七叔对自己笑一笑,那分明没什么比得过的笑在年幼的李祁毓看来却觉心尖上过凉风似地,想哭哭不出,只觉得堵。
道理讲的透了,总有意无意就变沉重了。李祁毓没留意到苏少衍几时来到自己身边,那个细长的影子涂在地上和自己的并成一排,不知几何时起,这人都快要跟自己一般高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012章
夜很静,夜很凉。
李祁毓看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把他的手握紧在自己手里了。苏少衍突然有一种感觉,这个人……很寂寞。
苏少衍轻声道:“你总不会想我这样站着陪你数星星看月亮吧?”
李祁毓摇摇头,好看的唇牵成一条线:“你这样说,是想帮我纾解纾解?”
苏少衍道:“天下的星星都生一个德行,要看你自己慢慢看。”
李祁毓忙拉住他的手:“你看我还没怎么宠你,你就已经无法无天了。”顿了顿又特别补充一句:“我家少衍嘴巴特别坏。”
苏少衍哼一声:“我过来就是问问你,明日去宜苏清池,除了你每天要喝的君山银毫,从来只用的徽墨「雎鸩」,洗笔用的白瓷瓶,胖夫子借你的「浣花洗剑」下册……哦对,还有那个你打架赢来的竹枕,还有别什么?”
李祁毓听他说着,双眼就愈发亮了起来,唇一弯,道:“少衍其实是喜欢我的对吧?”
苏少衍抽了抽嘴角:“我可没这么说过。”
李祁毓笑笑迎上他躲闪的眼:“少衍,我愿意等你长大。”
那时苏少衍就有一种想法,这个人就算不是第一个被自己装进心里头的人,也脱不离是自己生命中重要的人。
合着以为苏少衍不搭理自己,李祁毓继续道:“少衍,你说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会不会背叛我?”
苏少衍依旧看着满夜的星没说话,却见李祁毓凑近了附上自己的耳:“但我不会。”
好的太过了,总觉不像是真的,苏少衍的心颤了一下,默默道了句我且信你。那时星浓夜深,药香盈袖,李祁毓将苏少衍揽进怀里,低头一嗅,仿佛满世间都在一瞬里作了全无。
_
下塘郡此去宜苏清池,一则是去那处的圆光寺祭拜;二则,本也是昭和君每年固定的放松项目之一。
单调的行程中,苏少衍将车帘高高卷起,托下巴看着车外的风景。李祁毓看不过眼,低声道一句我累了便拉过他将脑袋不由分说的支在他肩膀上,苏少衍任着他,眼神一则直看向窗外,苏少衍今日穿了件月牙白的缎子长衫,不怎么高的领口别出心裁的绣了几朵墨梅,愈发将他气质衬的干净的浑然天成,从李祁毓的角度看去,刚好能瞧见他左眼下那一点黛色泪痣,似是云淡风轻,却又无限风情。
苏少衍转过脸,“看了这样久,我算你便宜一点如何?”
李祁毓看看他的一张一合的唇,又看看他白的没有一丝瑕疵脖颈,犹豫着不知亲哪里好。苏少衍叹一口气,“阿毓,动歪心思不好。”
李祁毓却不管他,揽过腰就是贴唇亲了过去,苏少衍只横竖躲不过索x_i,ng闭上眼任他胡来,谁知这次李祁毓竟是坏心透了的把舌头也伸进去胡搅蛮缠,苏少衍哪晓得他会这一套,当下脸便红了,大气喘不过,只能由着嘴里那最后一丝空气都被压榨了个彻底。
李祁毓幽深的眸子闪了闪:“少衍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