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属下的求见,江钰忙不过来,浸了寒潭似的眸子映着庭院外的火光,与纪若擦身而过。
“我会去查。”
啧,看来他也不知情。纪若挑眉。
“你还有事?”
沈清宵毫无起伏的低沉嗓音划破小楼中的静默,江何摇头,看了眼天色,“没事,你要休息了吗?”
沈清宵搁下茶杯,细微声响在这安静的小楼里仿佛被放大了数倍,江何头一次跟他接触,觉得新奇又刺激。
直到沈清宵那双映着寒星的眸淡淡斜他一眼,这眼神约莫是可以更加凌厉的,但他易了容,柔和了五官,反而更将右眼下那一点殷红泪痣衬得明媚。
“你若要留下,那请便。”说罢,他起身朝小楼上走去。江何也匆忙搁下茶杯跟上沈清宵,正踩上阶梯的人便停驻回首,“你还有什么事?”
他站在高处,江何更要仰望着他。
江何眨了下眼睛,厚着脸皮,表情真诚地继续试探,“我们不是夫妻吗?理应同床才对吧?”
沈清宵道:“这里没有外人。”
短短一句话足以让江何摸清楚他们的关系,沈清宵和原主应该是逢场作戏的假夫妻,实际上并不亲密。
楼梯边沿摆着的一盘说不出名字的天蓝绣边的素白小花,江何低头看花,沈清宵微不可查地眯起了眼,看向他的发顶。这人莫不是转性子了,往日里对他防备至极,今夜居然主动送上门来,竟然还想跟他同房。
“你救我数次,江钰和纪若都发现了你,恐怕你这里不会再清静。”江何找着借口,抬头看向沈清宵,“或许我之后会常来叨扰你。”
江何在一步步试探着对方,沈清宵知道他今夜奇怪,但他也从来看不透江何这个人,便认为江何是在提醒他现在就应该把戏做全。
二人各自心怀鬼胎,静默须臾后,沈清宵默不作声转身上楼,没有回答,像是默认,但拒绝的可能更大。
江何看他不搭理自己反而暗松口气,打算在楼下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一晚上得了,虽然他是看上了沈清宵的脸,但他又不是真的基佬。
谁料这时楼梯上传来沈清宵的声音——
“上来吧。”
“上……来?”
江何又诡异地红了脸。
系统觉得这个发展不太对,偷偷问江何:宿主,我们现在还是赶紧回去找顾云栈吧,做任务要紧啊!
那一身雪白长裙已经消失在楼梯口,江何抬腿踩上楼梯,一边打量着小楼上的布置,不耐烦道:你闭嘴!
系统本来还想提醒江何做任务的。城主令还被他收在储物戒里,顾云栈和任务更是日常被它这个向来不按常理出牌的宿主忘到脑后。可江何觉得它烦死了,上楼时顺便用神识裹住了系统,屏蔽了它的一切感知。
小楼上素净得很,楼下花厅里还布置了许多花草盆栽,楼上除了必要的一些家具外便是几个书架,拢着檀香的青纱缠绕在朱红檐柱上。
楼上的空间并不算小,最为瞩目的是书案布置之外有个视野开阔的挑廊,贴着窗纸的雕花推拉门并未阖上,外头可清晰见黑夜茫茫,缀着几点星光,仿佛还是对着能瞧见日月升起的方向,正应了‘望月楼’的名号。
沈清宵静静站在他身后,江何却不自知,等他打量完楼上的摆设回头,对上沈清宵探究的眼神时险些吓到。沈清宵毕竟是原主的妻子,不管有没有感情,江何便有了退意,干笑道:“若你不喜欢,我还是回去吧?”
沈清宵凝视着江何,目光渐渐往下,落到他小腹上。
“你伤势不轻,忍了这么久,不疼吗?”
江何还真的不疼,便摇了头。沈清宵应该是不信的,淡淡斜他一眼,忽然,他伸出手按在他小腹上。
“……你!”
江何被吓一跳,没等他反应过来,对方探入一丝灵力窥探他的丹田,贴在小腹上的手凉凉的,那处肌肤也像是被冻住似的,冷得他心下一颤,赶紧抬手紧扣住沈清宵并不纤细的手腕,那一丝灵力竟然就此被阻断。
沈清宵诧异抬眸,江何反应极快,羞涩道:“夫人这是在做什么?”
不管是原主还是江何,他们根本不会让人近身,也不会让人触碰他的丹田,因为原主的丹田里可能有着所有人都想得到的神剑,而江河向来惜命。
沈清宵神色自若地应道:“看看你的伤是真是假。”
他的表情看起来无辜极了,江何轻笑一声,他现在没有灵力,但刚才被那么一碰他险些就把神识威压放出来了,那才会真的暴露身份。
“当然是真的,丹田受损严重,我现在既没办法修炼,也用不了灵力了。”
这倒是实话,沈清宵刚才只是匆匆一瞥,但也摸清了他的丹田的确受损严重,按说他应该很痛苦,这几天的脸色也确实很憔悴。
但他没有松手,掌心按在对方下腹,隔着几层轻薄的衣料。而他没收手的根源在于江何也没有松手。江何的手心很温暖,甚至有些滚烫,很用力地握着他,指节都泛起一抹苍白。
二人之间的动作其实很暧昧,沈清宵垂眸看去,眉头无声蹙起。
于是江何看着他笑得意味深长,“夫人看清楚了吗?”
这种不正经的语调,和他此刻嘴角懒散的笑,怎么看,都是沈清宵最厌恶的模样,他冷淡道:“看清了。”
“夫人看清了就好。”
江何笑了一声,这才将他的手松开。没了桎梏后,沈清宵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