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香有一瞬间竟怀疑这古树真能沟通y-in曹地府。
☆、云墨
刹那间,她又回过神来甩甩头,清空脑子里的奇怪念头。桂香绕着古树走了一圈寻找腹部的树洞。刚走到古树的另一边桂香就发现了,那树洞大得很,里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此时的桂香也不欲探究,只想放好纸条就赶快离去,她也就真的这样做了。桂香走出道观之后,顿觉全身发软,用了最后的力气回到民舍区,在房舍屋檐下的人堆里面喘了好久的气。桂香虽是个下人,但也不曾来过如此y-in森破败的院子,里头还透着一股强烈的毛骨悚然的冷气,直击人心底最y-in暗的地方,这一趟真是足以让人心胆皆碎。
回到王府之后,桂香想立即去找李昀复命,但踏进王府的一瞬间她又回想起,李昀让她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免得打草惊蛇。桂香转而回到自己杂院,她依然惊魂未定、魂不守舍。两天后生了一场大病,病好后才回神逐渐过来。
另一头,进酒跟着桂香去了道观,在桂香离开之后依然潜匿在屋顶之上,静静地等待着人来取走字条。到了正午,终于来了一个身着黑衣,还拿着头巾遮住面貌之人。
那人也不七拐八拐,直直地朝道观走来,进入院门之后又探身在树洞之中摸索,摸到字条之后又转身离去。进酒犹豫是将人拿住带往王府交给李昀审问,还是跟着他寻找贼窝。他想了想,毅然选择了后者。
进酒一路跟踪,在房顶飞来跳去,还刻意与那人拉开一段距离以免被发现。那人遮遮掩掩地在河清坊内逛了好久之后步入了一门暗宅。进酒怕进去之后打草惊蛇,就暗自在邻家的屋顶上藏匿着。但藏匿了半天也不见他出来,直到夜幕降临进酒才离去。
回到王府之后,进酒如实向李昀禀报。
“属下觉得,那道观只是个传递消息的地方,后面的暗宅可能才是他们的据点之一。”
李昀拣了一块豌豆黄丢进嘴里,“吞云会的据点?”
进酒一愣,与江洺联络的人的确极有可能是吞云会的人,但也没有什么证据,就这样认为是吞云会未免太草率了。
“深夜让凌鹰带人偷偷去打探一下,别被人看出是王府的人。”
进酒领命。
翌日清晨,李昀又请了章益和江洺来云水室鉴赏字画。
三人在花鸟室品茶片刻,李昀又吩咐下人从花鸟内室取出米芾的《蜀素帖》献给章益欣赏。章益舌桥不下,难以相信《蜀素帖》这等遗世的宝物竟会落在李昀手中。
章益虽不至于到醉心书法的境界,但书法字帖难免都是文人墨客的心头宝,何况米芾又是他最喜欢的书法家。平生有幸能见到米芾的遗世佳作,章益心里真是又惊又喜。
李昀这次真是准确地掐中了他的喜好。
接过诗帖之后,李昀小心翼翼地在桌上摊开来,生怕被自己碰坏了。但这副姿态在江洺的眼中却矫揉造作得很。
章益如获至宝,大喜过望,“我竟有福能见到米元章的真迹,真是三生有幸啊。”
“这是陛下赏赐父王的,我只是借花献佛罢了,”李昀朗声笑道,“老先生若喜欢,这花鸟室您可以随意进来赏玩。”
章益受宠若惊,喜出望外,道:“这……殿下对小老儿如此厚待,小老儿受不起啊……”
“老先生别再说这些话了,快来品鉴一下米元章的名帖。”李昀道。
章益听了顿时将方才的羞赧抛之脑后,一心扑在字帖上头。
《蜀素帖》上头的字结构奇险率意、灵动变幻,字形秀丽颀长、袅袅婷婷。用笔挥洒恣意、随性洞达,藏锋处微露锋芒,露锋处亦显含蓄。
“米元章用笔喜八面出锋,变化莫测。此帖用笔多变,体态万千,正是他的真迹没错啊!”章益感慨道。
李昀一笑,转头见江洺还是表情平淡,忍不住问道:“江公子觉得呢?”
江洺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丝织物吸水性弱,不宜运笔,也只有米芾这样的书法大家才能写出这样的境界。”
“此贴被誉为天下十大行书之一,排行第八,当之无愧。”江洺走近细看,读书人的性子在他心底萌动,这才无奈感叹道。
李昀想了想,道:“行书虽行云流水,笔走龙蛇,但我更喜欢徽宗赵佶的瘦金书。”
旁边的康子闻言没等李昀吩咐,就转进内室寻了《秾芳诗帖》出来。荣王府的云水室广收古玩书画,纲罗画师,有不少名人真迹。
李昀又轻轻地将诗帖摊开在桌上。瘦金书是书法史上的一项独创,字体瘦直挺拔,侧锋如兰竹,横画收笔带钩,竖划收笔带点,撇如匕首,捺如切刀,竖钩细长,已近行书。
章益觉得有米芾佳作已是难得,没想到还存了宋徽宗的真迹,心中震惊得很。
“此贴瘦金书法笔致劲健,为赵佶瘦金书代表作。”李昀道。
章益走近眯眼仔细一看,“起结体疏朗端正,下笔尖而重,行笔细而劲,整体道丽瘦硬。真不愧乃瘦金书佳作啊!”
“可惜宋徽宗的书法和绘画作品,传世的不很多,只字片纸都非常珍贵。千百年来有无数临摹托名之作,然得其骨髓者寥若晨星。”李昀无声叹道,眼中流露出些许遗憾。
江洺道:“瘦金书银钩铁划、屈铁断金、仙风道骨、其瘦且硬,徽宗乃天之骄子,一代帝王,能写出这样正气凛然的字在情理之中,但他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