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间。
冷热相遇,白色的蒸汽弥漫,水雾四溢。
席澍清拿着两杯米浆,带着笑意,穿过洁白的水蒸汽,走向喻熹。
后者的眼眶涌起强烈的润意。
美,真的好美。
清早晨,长巷长街无行人,各种食物的香气充盈。
眼前的人像是带有灵魂的塑像,完美无瑕。他带着淡雅柔和的笑意,穿过大片氤氲细腻的蒸汽,越过这人间烟火,带着节奏感,徐徐而行,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
人生寂寂,他突然只想肩并肩的跟他站在一起,忘掉一切,互相陪伴。
什么乱七八糟的过去,通通不重要,通通都不在意了。
他的一生,只想毁在这样的人手里,不问过去,只谈往后余生。
跟他携手,然后一起踏入春风中,从头来过。
席澍清走到喻熹跟前了,他凝视着喻熹,轻声说:“给,我很喜欢这米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当心烫。”
喻熹没说话,他目光呆滞的接过那杯冒着热气的米浆。
像是受了某种神祗的牵引。
一瞬间,也只是在那一瞬间,他做了一个决定。
他抬头,眸中真挚,目光灼热。
他字字郑重地问:“老师,请问您愿意跟我一起违背公序良俗吗?”
席澍清微愣,定睛看着他。半晌,他才轻摇了摇头,吐字:
“不愿意。”
为啥不愿意,下章分析??????明天更一章万字。
来啦~文案上的话真的不只是摆设啊啊啊啊啊。
美不?我觉得一生如果真能栽在席老师的手上,那即便是个悲剧,也会带上美感。
第36章 吻。
喻熹的眸色幽黑,他先是快速眨了眨眼,然后突然提唇笑了。
不愿意,他说不愿意。
他引用了一个法律专业术语来表白,席澍清绝对不会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向他表达心意,竟然被他拒绝了,还是最直截了当的拒绝。
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才是最平静的。
他又问了一遍,“什么?”
席澍清皱眉,唇微启,正准备发声,喻熹晃过神抢了先。
他挥了挥那只空着的手,“什么都别说了,不好意思,抱歉,那啥,对不起,当我没问过,再见。”
语速非常快,咬字音节颤抖,近乎语无伦次。
他说完后自顾自地扭头就走,根本没有给席澍清留下开口的机会和时间。
所谓大悲无声,一个人在经历了巨大的打击或极致悲伤的事后,第一反应其实不是痛哭流涕,而是沉默。
喻熹也不管被他抛在身后的人,他面无表情,也不回头,正常走道。
席澍清站在原地,他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无奈,纠结,拧巴,无语,惊喜,隐忍等等,交织融合在一起,难以形容。
最终,他还是没出声。
他任由喻熹离开而没唤住他。等喻熹走过转角处良久了,他才收回紧紧黏着喻熹背影的视线。
喻熹对席澍清过分灼热且黏糊的目光无知无觉,他的步履一如平日,利索正常。他走进了校门后,先是把手中纸杯的盖子和c-h-a着的吸管扔进垃圾桶里,然后仰头灌着那杯刚出锅不久的米浆。
滚烫的浆液涌进他的口腔,流入他的食道,所到之处,只有刺痛和酥麻感。
食不知味。
他边走边泰然自若的灌完了米浆,然后把纸杯投入垃圾桶内。
而后,他又很淡定的去食堂给自己的室友们买了他们各自喜欢的早餐,一样都没记错。
他拿着早餐回寝室,一一叫醒他的三个室友,然后自己去浴室从头到尾冲洗了一遍,吹干头发,换好衣服,拾掇打理发型,戴表,换鞋。拿着教材、作业本、法条和考勤册,别上笔,然后被周镜钟和薛纪良一左一右的搭着肩膀出了门,一起去教学楼上课。
在这整个过程中,该笑的笑,该打闹的打闹,调侃揶揄互怼耍赖皮,喻熹跟他的小伙伴们的相处都与平日无异,一切看起来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他的情绪一点儿都没按常理出牌,一点儿都不再像从前一样,凡从某人那儿受一点点刺激就会立马涌起惊涛骇浪。
海面仍旧是风平浪静,无波无澜。
在薛纪良等局外人看来,那天就是相当普通的一天,喻熹也很正常,没有任何不同寻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