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作回握住他的手,俯下身,把花辞的头按在自己肩上。怕他待会挣扎的厉害,又环住了花辞的手臂,“忍一忍。”
七百年了,花辞从未受过这种痛处,比断了胳膊要痛十倍,就连渡天劫时都没这么折磨。
恩人怎么给他吃这种药啊?
他攥住一把青丝薅了半天,等灼痛感渐渐消退,呜咽着松了手,才发现那是清作的头发。看着那缕沾满汗液的头发,花辞剁掉自己手的心都有了。
“对不起……”
他软绵绵的道歉,却被清作掀开衣袍抓起了腿,只见那乱糟糟的根系竟渐渐扭曲盘绕成脚骨的形状。米白色的须根一点点膨大转化成血红色,一根根乖巧的依附在主根上,淡褐色的表皮褪去粗糙的细毛变成了接近肤色的米白,在尽头生出五个粉白色的小贝壳。
他,他竟然长出脚了!
雪一要比花辞还激动,嚷嚷着给夫人找鞋就跑了出去,花辞慢悠悠的在榻上站起来,脚底接触榻面的触觉还有些不真实,他撩起袍子下摆,学着雪一的样子跑了几步,一下左脚绊右脚打了个趔趄。还好清作离得近及时扶住了他。
“慢些,你刚走路不要急。”
花辞扎在他怀里,哈哈笑着把清作的腰楼紧了,“我就是知道你最好了,这世上我最喜欢你,我把结的果子都给你!”
他不遗余力的表达着自己的感激之情,喊出的话在空旷的寝殿震得回声嘹亮。
清作看着花辞埋在自己怀间的长发,僵硬在身侧的手动了动,这时屋外的雪一突然喊花辞,说他找到鞋了,花辞一愣立刻急不可待的走去穿鞋,全然不知身后清作的手就悬在自己肩膀上。
作者有话要说:花辞对手指:我好像错过了几个亿,还是美元qaq清作抱紧:不会,这种程度的要多少有多少。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赵浅予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章 花辞发现自从有了脚之后,雪一简直当他是三岁娃娃一样照看,脚刚落地,那边就紧跟着喊,夫人走慢点,夫人不要跑,动不动还要扶着胳膊一起走,好像他不利于行似的。
其实花辞早就走得很好了,除了刚长出脚的那天有些打晃,现在跑和跳完全不成问题,身体轻快的就像一匹矫健的小鹿。奈何小家伙就是不许呀,要是花辞稍加违背,雪一发现后就立马生气,晚上任他怎么求都不肯再讲话本听了。
这不,花辞站在石阶上,兴冲冲的刚要一跃而下,就被雪一眼疾手快的从身后抱住,恨铁不成钢道:“夫人怎么能这样,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我一直都不是一个人呀。”花辞理所当然道,“我是一只妖,还是一只又会蹦又会跳的花妖。”
花辞笑得欢畅淋漓,以前他总是静坐在那里,看着别的妖跑跑跳跳,他就把自己幻想成对方,飞跃在崇山峻岭之巅,听着耳畔呼啸的风声,像一只飞鸟,像一匹虎豹。如今总算如愿以偿,叫他怎能不快活。
雪一也没想到只不过有了一双脚而已,花辞却像换了个人,再也不似以前娴静温吞的模样,活像只没栓铁链的猴子,一刻看不着就要上蹿下跳。
虽说活泼些也不打紧的,可今时不同往日,夫人怎么就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呢。
雪一扯着花辞的胳膊,寸步不离的跟着花辞,小短腿倒腾三步都没花辞的一步快。
“我是说夫人肚子里的小帝君啊,您不注意,万一小帝君出不来该如何是好?”
“小帝君?”花辞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又饿了,不知为何他最近总是饿得很快。花辞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两粒酸梅干,一粒自己吃,一粒塞给雪一,“这里是小果子呀,不是小恩人。”
“又没出来您怎么知道,万一不是果子是很像帝君的小娃娃呢。娃娃在肚子里都很脆弱,夫人这样又蹦又跳的,他们肯定很难受。”
花辞被雪一说的有点懵,咽下嘴里的梅干,看着自己的肚子忽然有些害怕。他是朵花啊,怎么会生出小娃娃呢?
其实这事说来花辞自己也是半懂不懂的,当初只是不小心喝了恩人的一滴血,非闲仙君便说他结了果子,就是有果子也是他和恩人一人一半的,当然,恩人若是想的话,花辞也会毫不吝啬的把全部的果子都让给他。
可他从未想过,肚子里长的竟不是果子,而是会哇哇叫的小娃娃啊。
若真是这样的话……
“我跟恩人岂不是要当父母了?”
雪一暗暗松口气,点了点头,心想夫人总算是开窍了,哪成想花辞下一句便语出惊人。
“那小娃娃要管恩人叫娘亲吗?”
雪一一口气把嘴里倒牙的梅干喷了出来,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帝君在您肚子里,怎么管帝君叫娘亲啊?夫人才是娘亲。”
看来帝君说的不错,夫人这脑子确实比一般人要清奇些,想法总是那么惊世骇俗。
花辞咦一声,若有所思,闷声思索了半晌弱弱道:“可我见夫妻俩一般都是美的是娘亲,魁梧壮实的才是爹爹。”
“夫人觉得自己魁梧?”
花辞瞧了瞧自己麻杆般粗细的胳膊,又快速把衣袖lu 下,有些心虚的避开了雪一的目光,“我刚成年身体还会长嘛,白伶说他小时候跟如今的模样就不大像,我现在努力多吃点,说不定日后也能长成个身材伟岸的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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