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还朝他一笑,于是醉汉愣在了原地,呆呆的坐了下去,看着小夫人慢慢走远。
回到牡丹楼时,守门的老妇只道是大夫人已经睡下,于是小夫人轻手轻脚推开门,却看见床头还亮着灯,罗笙斜躺在床上,手还搭在书上,似是看书看到一半睡着了。
罗笙不爱凑热闹,从以前到现在,只是从未让段小楼受过拘束。
于是她走过去,轻轻将书本拿开,却看见罗笙睁开了眼睛。
“吵醒你了呀?”
“什么时间了?”
罗笙任由她将书拿开,懒洋洋的开口问着。
“唔,天色全黑了戌时了快。”
小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将枣子塞进罗笙嘴里,笑道,“这是老村长家里办喜酒,专程拿来招待客人的,这枣子又脆又甜,我特地带给你的。”
“唔……”罗笙嚼着枣子,嘴里含糊说道,“太晚了,往后早点回来。”
“这次是意外啦……对了,这几天天晴,你也出去走走吧,总窝在家里,多没劲啊。”见着罗笙吃了枣,小夫人端过茶盏给她漱口,又捡布巾给她擦擦手。
“好。”罗笙搂过她的肩膀,轻拍着脊背淡淡回应着,忽然又睁开了眼睛,“少吃些酒,身上出汗了。”
“嗯嗯,我去洗个澡,然后就睡。”
等她洗漱完毕,罗笙早已合着眼睛发出平稳的呼吸声,显然是又睡着了,于是段小楼小心翼翼吹灭了灯,俯下身子在罗笙脸颊上亲了一口,没想到本该睡着的人一把搂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抱进怀里。
第二天太阳很好,春日连绵的细雨终于飘停,阳光灿烂,照得水渠闪闪发光,细柳抽条摇摆在田间地头,不知名的野花缀满了路旁草丛。
满山吐绿,禾苗青青,段小楼蹦蹦跳跳走在前头,罗笙带着斗笠蒙纱跟在后头,陈微尘挂剑跟着,却也有些分神的看着四周春景。
结果段小楼呀得一声后退,险些撞到了罗笙。
“怎么了?”罗笙带着斗笠,撩起了轻纱,却见窄窄的田埂两旁都是没开种的水田,此刻干涸的田地上盘着一条红色的蛇,也在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段小楼往后退了两步,最后干脆拽着罗笙的衣袖躲到了她身后,虚着嗓音说道,“要么,我们换条路?”
“我当是什么……没想到你居然怕蛇。”罗笙一笑,将轻纱别再斗笠一旁,竟然向那条蛇走过去,淡定说道,“想必他们也是刚结束冬眠。”
居然一边说着一边捏着蛇头将它提了起来,段小楼脸色一阵发白往旁躲开,露出如临大敌的陈微尘。
“你也怕?”陈微尘的武功罗笙最清楚不过,往常走在山林野地遇到野物也从未见他露出半分惧色,现而今竟然因为一条小蛇,握着剑柄的手拽到发白。
“放心吧,没毒。”罗笙笑着说出这两句话,身后几个人明显都松了一口气,却见罗笙将蛇递到陈微尘跟前,吩咐道,“撇了头,带回去吧。”
“啊?”
“晚上吃蛇羹。”
陈微尘极快的长剑化作一道白影掠过罗笙的腕子,看的段小楼一阵紧张。
“你要不要先回去。”罗笙扭着头对段小楼问道,体贴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事啦,不是有你嘛。”
“也是。”
罗笙心情不错,背过手继续向前,结果没走两步又是一条花斑蛇,段小楼紧张地看着,罗笙居然目不转睛继续向前走才又开始抓蛇。
“刚才那条……为什么……”
“那条有毒。”罗笙手里又抓着一条红色的火蛇,交给白着脸的陈微尘处理。
“不过放心好了,只要你别靠得太紧,他也不会主动攻击你,况且依着你的剑法,根本不用担心被咬到。”
“你都不怕么?”段小楼眨着眼睛,这一行人除了自己和陈微尘,那些仆役也多是会几手的,却对这里陆陆续续盘曲的蛇类都有些避让,唯独罗笙兴致勃勃的上手去抓。
“这些没毒啊。”罗笙答得坦然。
“你对这个也有研究?”
“唔……”罗笙擦干净了手,重新将轻纱放下,淡淡说道,“我十二岁那年,寝宫里出现过一条毒蛇,然后,父皇就专门找了一位捕蛇高手过来,他不仅仅会捕蛇,也会捉些虫鸟,更会养蛇,我跟着他学过一些。”
罗笙说得简单,却听得段小楼心惊胆战,两手死死抓着罗笙的袖子,半天才说道,“还好,都过去了。”
“别多想,当时我倒没觉得怎样,无论是父皇还是皇兄,那些年都没亏待过我,但凡是我喜欢的,想要的,一律会遣人安排妥当,除了太傅和少傅管得严,也没受过什么委屈,倒是觉得有趣。”
瞧着罗笙心情不错,段小楼也跟着笑了起来,“毕竟是你哥哥嘛。”
先前罗笙假死脱逃,段小楼就觉得其实当今圣上还是个不错的人,只是罗笙生长的皇家又与平常人家差太多,纵使帝王有意照拂,仍旧是旬月才见上一面,不似段小楼从小跟着哥哥屁股后头耍,出门都是前后脚,只当是手足之情早已淡泊,如今看来到底是血脉相连。
罗笙也不是爱说话的人,像是这样提前幼年时期的私事还是头一回,平日里段小楼有所顾忌不便相问,罗笙也不会主动提及。
牡丹楼离城里有七八里地,虽说是座城,到底是不知名的小地方,逛来逛去也就两条街,没有多少人气。段小楼叫不动罗笙就喜欢自己出去逛逛,时日久了什么丫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