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山丁说,“快杀青的时候跟我说,我过来接你。”
“好。”
两人随意说了几句,挂上电话。
祝山丁打电话跟许跃打探消息。
许跃拿公司的工资,不过奖金之类的都是简怀远发给他。
相对于祝山丁,他更倾向于简怀远,祝山丁问到他这里,他能装傻就装傻,不愿意多透露。
祝山丁知道这情况也没办法,县官还不如现管,只能叮嘱几句挂上电话。
简怀远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他跟一般的艺人不同,他学历高,名牌大学的研究生,智商跟情商都还可以,很多事情不会像其他艺人一样事事跟着公司走。
要是公司安排了什么事不合他意,他会推掉,谁的面子也不给。
不过简怀远有个好处,他有本事,不用祝山丁怎么管,他自己就能捞到许多资源。
祝山丁工作也是为了挣钱,看在钱的份,哪怕简怀远有些桀骜不驯,明暗地里不太配合,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才能的人总有一点脾气,这点他还是能忍。
简怀远最近的戏不好拍,与先前的文戏相比,最近都是武戏。
他是能吃苦的人,吃了苦也不喊苦跟累,闷着头就上。
他武戏拍得不太好,ng的时候多,有时候半上午就拍一场打戏,一场戏来了十几遍,整个人下来后站都站不稳,身上汗水一层层往下掉。
这个时候,他那张没什么故事的脸一层层汗水糊下来,额角脸颊又是淤青又是发红,眼睛里透着一层咬牙硬挺的光,谁都不能说他不符合人物形象了。
叶珈骞看他这样,挺欣慰,哪怕嘴上不夸他,吃饭的时候也要特地跟统筹老钱说一声,让后勤那边中午要弄点汤。
喝汤也不太顶事,起码能补补。
那天又是拍打戏。
剧中人物人林教授跟人贩子对上,被人贩子追杀,小立也被人贩子怀疑,不得已跟着林教授一起逃命。
打戏看起来好看,观众往往喜欢这种激烈的戏,然而拍起来却不好拍。
这天简怀远要拍小立从五楼窗户跳出来逃命的戏。
哪怕安全措施做得足够,这种大动作磕一下碰一下也是平常。
简怀远下来的时候,肩膀、膝盖、手肘青了三处,身上的衣服全s-hi,要是再多来几遍,身上的衣服肯定能析出盐花来。
好不容易拍完合格了,叶珈骞对他一比手势,示意他到旁边椅子上坐。
暂时没他什么事,简怀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边休息边看牧章他们的表演。
他逃了,剩下的人贩子对林教授追杀不止。
牧章是老牌子影帝,能文能武,他的打戏很有看头,简怀远休息的时候经常会坐在旁边暗自揣摩。
牧章跟他关系好,有时候下戏了看他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还会多指导他几句。
简怀远坐下来没一会儿,许跃拿着药油回来了,“远哥,你受伤了,先擦药吧。”
“不要紧,我先看看牧哥拍戏。”
这几天简怀远身上的伤重重叠叠,这儿青一块,那儿紫一块,擦不擦药油都没什么关系,反正它自己会好,顶多就是晚几天好罢了。
见此情景,许跃只好将药放到一边,陪着他一起看影帝的打戏。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简怀远经常被剧组的人夸勤勉,夸有灵气,于打戏上,真没什么天分。
他看牧章拍戏,几乎看得如痴如醉,恨不得在边看边学。
时间一天天过去,简怀远的戏很快到了尾声。
剧中小立杀人的事情败露,林教授被人贩子追得喘不过气来,人贩子等人也被警方盯上了。
人贩子越发以为林教通风报信,坏他们好事。
最后一场追逐戏中,林教授被人贩子围了,小立跳出来救他一命,小立则在最后的角逐中替林教授一死,为尾声部分正式拉开帷幕。
“咔——”
随着一声大喊,躺在牧章怀里的简怀远怔怔爬起来。
他灰头土脸,身上与唇角还留有道具血浆,s-hi漉泥泞。
牧章见他怔怔,一时出不了戏,伸手轻轻拍拍他的背。
简怀远望过来,目光由带着悲戚与沉重。
小立出生在一个残破的家庭,刚出生没多久母亲就死了,后而由父亲拉扯大。
父亲是个又穷又凶又丑的老光棍,哪怕周围亲朋好友的家境跟他们差不多,小立还是从小饱受嘲笑。
在这种不健康的家庭氛围中,他越长越压抑,越长越歪。
好不容易成年了,拿到了名牌大学毕业证出去能找一份好工作,家里老父亲却在邻居的欺辱下喝农药自杀。
小立的反社会情绪彻底爆发,他觉得人贩子是他们一家悲剧的根源,如果没有人贩子拐卖他的母亲他就不会出生,他的母亲也不会因此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