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忽然觉得,这些黑脸,好像在哪里见过类似的。
萧绝一拍大腿,是那个上回穿黑衣裳的,小公公的道侣。他人没来,却还派了一堆人跟着。
又一个道:“怪可疑的,直接掐死吧。”
大白日里,忽然一阵冷风吹过,萧绝觉得脖子一凉。
定国公府里,正巧用过午饭。
许观尘想了想,方才回来的时候,并不见府里还有其他人在,实在不像是柴伯从远房挑了孩子来。
只是他也不愿意怀疑柴伯,便想着要问他两句。
柴伯见他要说话,抢在他之前,道:“公爷要看人,也不急在这一时。才用过饭,等会儿还要吃药,歇一会儿再说罢。”
许观尘看了他一会儿,终究是点了点头:“好。”
柴伯又道:“公爷的房间前几日就收拾出来了,帐子被褥都换过新的,香也是新的。”
他还是不做多想,垂眸道:“谢谢柴伯。”
回了房,才知道师父与飞扬都住在离得很远的院子里。许观尘忽有些头疼,抱着靠枕,坐在榻上扶着额头出神。
柴伯还陪着他,许观尘抬眼见他,想起前几日与他吵架,便想着说两句软和话,与他讲讲和。
只是话还没开口,柴伯站在门前,不知道看见了谁,忙迎了上去。
柴伯问道:“月丫头,药好了?”
许观尘也没在意,还是出神。
柴伯将药碗连同蜜饯一起放在案上:“公爷,趁热喝药吧。”
“好。”
许观尘回神,才看见柴伯身后,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拘谨地双手相扣,见他看过来,连忙行了个万福。
柴伯见他看见了,便陪笑着道:“这是阿月丫头,前几日老奴去城外远房走一趟,正遇见她爹娘要把她卖给风月楼,见她可怜,就把她给带回来了。”
尚且摸不准柴伯的意思,许观尘心想,柴伯总不会老糊涂到这种地步,因此只是喝药,也不说话。
柴伯道:“算起来,公爷还算是月丫头的本家哥哥,公爷怀里抱着的枕头,也是她……”
话没说完,许观尘心思一沉,推说喝药不方便,就把枕头放下了。
说罢,他又看向许月:“国公府里做主的还是公爷,给公爷道个谢罢。”
许月想了想,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磕头道:“谢谢公爷。”
“免了。”还余了半碗药,许观尘放下药碗,用帕子摁了摁唇角,“柴伯带你回来的,还是多谢谢柴伯吧。”
柴伯道:“老奴想着,公爷身边还缺一个……”
“不缺。”许观尘笑了笑,“身边不能再添人了,再添人,有人就要吃味了。”
柴伯沉下面色,轻声喝道:“公爷。”
“柴伯。”许观尘看着他,“我说是飞扬要吃味,他是小孩子心性,哄起来很麻烦的。”
再无他话,许观尘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药,将碗底药渣都喝干净,放下碗,抿了一个蜜饯在口里,下榻穿鞋。
柴伯问道:“公爷是不是睡一会儿?”
“我去看看飞扬。”许观尘拢了拢外裳,“他一个人住得那么远,我不放心。”
许观尘回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柴伯,还是在我房间附近收拾个屋子出来,叫飞扬过来住吧。”
柴伯答道:“飞扬年纪小,又不懂得轻重,夜夜都来闹腾公爷,打扰公爷养病可怎么好?”
“那就别收拾了……”
“是。”
“让他直接来我房里住。”许观尘似是随口道,“若是我们飞扬在,一定要反驳说,他长大了,懂得轻重。其实在行宫时,他住的也不远,我的病,也养得好好的。”
柴伯咬咬牙,把许月打发下去,稍稍提高音量,喊了一句:“公爷。”
许观尘回头问道:“柴伯还有事?”
“公爷怎么就这么……听不进去话?”
“柴伯。”许观尘轻叹一声,快步上前,见许月已经走远了,关上门,回身对柴伯道,“你不该做这一出戏,硬塞一个女子给我,害了人家。”
“公爷好好待她,便不算是害她。”
许观尘半举起双手,无奈道:“我什么都没做。倒是柴伯就这么塞人给我,就不怕陛下恼火起来,诛国公府九族?”
“公爷可别诓我,师出无名,陛下拿什么罪名诛国公府九族?”柴伯深吸一口气,“公爷自去与陛下解释,就说喜欢女子了,不愿意了,陛下身边漂亮的讨欢心的少年如云,过一阵子,陛下也就忘了。”
“我……”许观尘气得眼眶微红,“柴伯未免把事情想得太轻了一些,若是真闹出什么事情,他是皇帝,他要治谁,用得着什么名头?”
“这怎么……”
许观尘定定道:“柴伯常年在金陵管家,倒不会没有听过从前的五殿下的名声,旁的人说他什么,柴伯也不会不知道。就这么,柴伯还要硬塞个姑娘家给我?”
萧贽还是五殿下的时候,旁的人说他戾气重,是个瘟神,就算是现在,也有许多人这样说他。
见柴伯不语,许观尘便摆了摆手:“趁着柴伯想的事情还没成真,快把那姑娘打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