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无为笑,“不足十斤。”
“十斤?!”
严无为解释道,“那些茶,成品的半数会流入集市,半数会入国库,国库中的茶,先者功名臣子,再者王侯将相,分到了最后的才是秦王的,当然,若是年份不好时,也许这十斤都没有。”
“这这这……”张睢讶然道,“一国之君…竟是如此?!”
“先民后臣,先臣后君。没有子民,便不会有臣子,没有臣子,那哪又会有君王呢?”严无为问道,“不对吗?”
张睢一时被严无为这话给问住了,话虽是如此,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素来只有君先臣后民为下的道理,哪敢妄议如此呢?
也就是听了严无为的这番话后张睢才知道原来少时读的书上讲的“民水君舟”的事在这世上还真的存在,在那个国度里,君王真的会做到爱民如子。
如此,也难怪秦国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了。
严无为见张睢不说话,又道,“相国可知列国皆笑我大秦鄙远,不与会盟,可就是这样的秦国却从未贪过别国的一分地一分田。
种不出茶来,那秦人便高价买。买不起便不喝,如此,便也过来了。相国,无为说的是吗?”
谁知张睢听了这话后却是冷冷一笑,“从未贪过吗?那严相该如何解释巴蜀?”
“巴蜀?”严无为故作惊奇反问道,“张相竟不知巴蜀本就是我秦人的地界吗?这是秦国的内政,他国可管不到什么的呀。”
“你你你你……”张睢听了这话勃然大怒,“内政?!天下谁不知巴蜀分界而治,是,蜀国与秦确有渊源,可巴国却是祖祖辈辈都住那里的,中间与秦国可还隔了个鲁国呢,怎么?这也能扯到你秦国的内政上来了?”
“瞧无为这记性,说到巴国,相国可能不知,这巴国与秦曾有过姻亲,还不止一次,算起来与秦国还是一大家子人呢,这家里人互相帮衫个一二,外人总说不了什么吧?况且,还是巴国自己求到秦国的朝堂上来的,怎么?秦国这也有错了?”
张睢心知扯着巴蜀的事必然是秦国占了理的,讨不到什么好处,便又道,“哼,强词夺理,我且问你:那鲁国呢?鲁国难道也自个求到了秦国的朝堂上求秦国攻打他的吗?”
“那倒不是。”严无为指尖轻敲桌面,淡声道,“只是鲁国有眼不识泰山,帮了那卫国,而卫国——”严无为冷下声音,“卫国与秦乃为世仇!先王先太子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战死沙场的,而我王又是因为什么才会被迫回都即位的,这些卫王心中有数,我王心中亦有数。
秦人从不贪人城池,可若有人犯我秦城池,相国,你以为秦国该当如何呢?
是忍?是和?还是战?!
——战!当然是战,世人皆知我秦剑所指,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可相国以为秦国真的就愿意天天同人打,年年同人争吗?!不,秦国不愿意,所以我才会与太子殿下一同来楚,才会与相国坐在这一道同商两国大事。
秦人不记仇,秦人却也不忘仇,如那赖国,胆敢趁势攻我边境,杀我秦兵,他在做下那决定之时就该有今日亡国的觉悟!”
“什么?!——赖国亡了?!”张睢骤然高声道,大骇,“秦人可憎!赖国乃我楚附国,秦国如此,无异与楚宣战!”
“宣战?!”严无为冷着脸,抬头迎上张睢的目光,一字一顿道,“区区小国,胆敢攻秦,背后是何居心,相国是真不知道还是以为我秦国不会知道?”
张睢怔了半晌,忽地拍案而起,骂道,“好啊好啊,竟是如此,竟是如此!难怪三十万秦军要压我楚境,难怪如此,竟是想来要挟我王!
——严无为!秦王狼子野心,世人皆诛之!”
第40章 39
张睢怔了半晌, 忽地拍案而起, 骂道,“好啊好啊,竟是如此, 竟是如此!难怪三十万秦军要压我楚境,难怪如此,竟是想来要挟我王!
——严无为!秦王狼子野心, 世人皆诛之!”
“楚相真是好大的口气!”严无为也站起了身来,气势骤然大增,斥道,“秦楚相盟, 秦国是带着诚心诚意来的,而楚国是怎么做的?楚国是怎么说的?
秦国要挟楚国?!好, 既然如此那无为便想问问相国大人了:秦国走到现在这一步是谁逼出来的?!
是你?是我?还是那楚王?!”
张睢气得脸都涨红了,听了严无为这话后却也不敢多言, 好歹当事人还在这,他自然不可胡言。见张睢被问住了, 严无为又步步紧逼道:
“说不出话来了是吗?那我帮相国说,是你!是你的王,是你太过忠诚, 由着你王庸碌,更是你王太过自负,自以为背后做的那些勾当旁人不会知晓,才把秦国逼到这一步来的!
秦楚本可为兄弟好友, 同仇敌忾的,可楚国是怎么做的呢?暗地里资助赖国攻秦,明面上公然刺杀秦国使臣——相国!无为想问一句,秦楚的这脸皮到底是谁先撕破的?!今次若是换了别的什么国家,我大秦的军队早早就踏过去了,还会有时间在这儿与相国好生商谈?”
“可…纵是如此,纵是如此…”
严无为打断道,“只是‘如此’吗?相国大人,楚国这是还没做好要同秦翻脸的准备吗?可当日楚国既然敢背地里资助赖国,那今日张相就要做面对无为诘问的准备,赖国既然敢接受了楚国的帮助公然犯秦,那今日赖君就该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