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总不好拦着女儿和她爹爹亲近,也就没说什么,只自顾自走了。
江正懋倒是惊喜,一把将女儿提到了腿上,捏捏她白嫩的小脸蛋,喜上眉梢道:“还是妙妙心疼爹爹。”
江妙摇摇头,小脸蛋一本正经道:“女儿是有事儿要和爹爹商量。”
江正懋倒是稀奇,这个一个小豆丁般的闺女,能有什么正经事儿。江正懋晓得女儿开朗活泼了许多,想着怕是念叨着去哪里玩儿,便说道:“出门的事儿,得问过你娘亲才成。”这个节骨眼儿上,江正懋可不敢再做什么惹妻子生气的事情。
江妙说不是,而后才将自己的主意仔仔细细的和爹爹说了:“……爹爹,陈姐姐那边,女儿已经说好了。就看您了。”
江正懋也是一怔。先前他决定草率,泰半是因为对儿子逃避责任的行为太失望,可这些比起妻儿的疏远,他倒是后悔了。他知妻子的脾气,正欲想法子解决,未料他这闺女,比他快了一步。江正懋听着女儿的主意,眉目柔和的点点头:“好,爹爹这就去做。”
江妙眉眼弯弯,抬手亲昵的摸了摸自家爹爹的脸。
不过五日,陈五爷亲自上门来了。
提的却是取消婚约之事。
乔氏和江正懋一同出去见客,瞧着陈五爷略带歉意的表情,倒是愣了愣。上回蔡氏一听女儿能嫁到镇国公府,那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舍得退了这门亲事的。可是陈五爷惧怕蔡氏,断断不可能背着妻子来镇国公府的,那么,就是蔡氏也同意取消亲事的意思。
乔氏柳眉微蹙,侧过头看了看数日不曾亲近的夫君。虽然此刻江正懋面色如常,可她终究是他的妻子,哪里会看不出他的如释重负?待夫妻二人客客气气送走了陈五爷,乔氏才问道:“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家,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想要取消亲事。
这还是数日来,妻子头一次主动同他说话。江正懋面色温和,伸手去握乔氏的手。乔氏挣脱,气恼道:“好好说话,不许动手动脚。”
妻令如山。江正懋不敢再乱动,只摁着妻子的肩头让她坐了下来,然后解释了一番。
自那日江承谚和江妙去陈府看望了陈凝芷后,晚上陈凝芷就开始生病,还胡言乱语。蔡氏请了大夫,大夫却说小姑娘脉象正常,诊断不出什么来。可连着三日,陈凝芷的病情非但没有好,反而严重了起来。蔡氏生怕女儿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便请了法华寺的大师。大师问了陈凝芷最近发生的事情,当听到同镇国公府的三公子定亲的消息,才合了二人的八字,却是天生相冲,相生相克,不宜皆为夫妻。蔡氏哪里相信这等鬼话,可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加上陈五爷在一旁劝说,犹豫了整整一日,才忍痛点头,让陈五爷来镇国公府取消亲事。
乔氏细细听着,眼眸一亮,道:“这是爷派人做的?”
江正懋做事素来光明磊落,也是头一回使这等伎俩,他冲着乔氏无奈笑笑。好在法华寺的大师同他有些交情,他可是拉下脸劝了半天,才劝动了人,外加他珍藏多年的雪峰茶,可是下了血本了。
江正懋瞧着妻子的面色好了一些,这才将人搂住,道:“阿琬,这事的确是为夫有欠妥当,如今事情揭过去了,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乔氏心里自然欢喜,可一想到先前自家夫君这般轻易的决定了儿子的亲事,忍不住就发怒。
她鼻尖酸涩,红着眼眶道:“你可知道,若是日后谚哥儿娶了陈九,谚哥儿过得不幸福,妾身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江正懋忙认错。
乔氏觉得还不够,继续道:“那夫君得答应妾身,日后几个孩子的亲事,由他们自己做主。”
皆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哪有孩子们自己做主的?江正懋不是那种轻易许下承诺之人,答应了妻子,就一定要做到。他虽想哄妻子开心,可这会儿并未急着点头答应,而是斟酌了一会儿,才认真道:“许哥儿和谚哥儿的亲事,我可以不管,但是让哥儿不成。”
江承让是长房嫡子,日后偌大的镇国公府,是要交给他的。他的亲事,不单单是他个人的事情。
乔氏虽然护着儿子,却也明白,这件事情就算夫君答应了,上头的公公婆婆,也不会答应的。乔氏不是无理取闹之人,至少其他两个儿子的亲事,算是不用担心了。她点头说好,而后又道:“妙妙也是。日后妙妙若是有心仪的男子,只要品行端良,值得托付,夫君也不得反对。”
江正懋犹豫一番,点了头。
乔氏这才松了一口气,从袖中拿出帕子擦眼泪。
江正懋将帕子拿了过来,温柔的擦了擦妻子的眼泪,见她要起身,这才拉住她的衣袖,巴巴的抬眼:“阿琬……”
乔氏淡淡道:“妾身去看看妙妙。”
总归不能和闺女争宠,江正懋大度的松了手,耷拉着俊脸,像极了一只无家可归的大狗。
走到门口,乔氏才道:“妾身再陪妙妙三日。”
话落,江正懋目光一滞,足足呆了半晌。抬头的时候,乔氏已经出去了,却还是笑着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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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氏进了闺女的锦绣坞,便见院子里,穿着一身浅粉色齐胸襦裙的闺女在荡秋千。
以前闺女总是闷闷的待在屋子里,怎么都不肯出去玩儿,如今倒是好了。乔氏眉眼舒缓,望着闺女粉扑扑的小脸蛋,走了过去,同她一道坐在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