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白秋并没有正常人的感情,周围的一切对他而言都应该没什么区别,他应该是个哪怕天地倒转都不会诧异的人。
可是,安白秋在听到钟声时有非常明显的反应,他会很认真、很专注地去听钟声。
林子狱恰好看到了这一幕,他当时就留心下来,以钟声为基础做了几圈延伸,最终将关键点确定在“时间”上。
但钟声每天都会按时响起,每个人都能够知道时间,并没有人因此被淘汰,所以还需要再改变一点思路……
比如说,不能看时间。
林子狱查了一遍,意外地发现教堂内竟然一块钟表都没有,也就不存在某人因此意外淘汰的情况。
想要验证他所猜测的禁令是否准确,还是得具体在闯关者身上试试。
首先不会是万沉云,他自己就拿着怀表,要出意外早就出了,剩下的几个人都有可能,包括林子狱。
于是也就只能赌一赌了。
而他赌赢了。
林子狱在心中将安白秋和他自己的名字划去,安白秋所持有的禁令是不准看时间已经确认过了。至于林子狱的不准梳头……十有八九对应的是第一个被淘汰的丁兰竹。
刚才林子狱问过花斋,是不是只要有梳头这个动作就行,不限任何形式。
花斋给了肯定的答案。
既然如此,这条禁令被意外违反的可能性太高了,甚至于只要抓几下头发都能算作是对禁令的违背,继而被淘汰。
其他人的淘汰或者出局都有迹可循,唯独丁兰竹这里很是模糊,也有这个原因。
还剩四个人……
林子狱轻合上双眼,身上的燥热已经散了,现在反而有些发凉。
今天大概是个y-in天,外面的光线不知不觉也黯了下去,房里黑成一片,压抑无比。
林子狱的腿上刺痛了一下,很强烈的痛感,却又一闪而逝,再无踪迹。
这种感觉太过难以形容,林子狱无法忽略,他想爬起来看个究竟,可他才刚刚用力就意识到了点不对劲——他动不了了。
更准确来说,他是失去四肢的知觉,只能烂泥一样瘫在床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没有让林子狱慌张,他沉默几秒之后开口:“欧南。”
语气无比的肯定。
“我好荣幸。”欧南的声音带着些y-in阳怪气的笑意在林子狱的上方传来,接着下一秒,欧南整个人凭空出现,坐在了林子狱的床沿上,“能被你一下子认出来。”
“除了你还能有谁?”林子狱淡道。
剩下的四个人,林子狱自己搁在床上瘫着,花斋刚走,万沉云估计也没能这么快卷土重来,剩下的怎么看也就只有欧南了。
这一次是真的欧南本人,不会再是谁的伪装。
对于万沉云的所作所为,欧南也不见得毫不知情,他大概能猜出不少,然后幸灾乐祸地在旁边看着,说不定还等着收点后手福利。
像如现在,趁着林子狱虚弱之时偷袭。
不过欧南也是心大,就这样放任万沉云乱来,也不怕万一万沉云真的得手,一鼓作气干掉花斋干掉林子狱,剩下的局面对欧南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欧南仔仔细细地看着林子狱,“我听说花斋他们曾经也开启过一次一号关卡,可惜失败了,原因好像是他们资质不够,所以专门将你换了回来……这样看来,你可真是个必不可少的宝贝。”
“是吗。”
大宝贝本人林子狱着实没有什么实感。
“不过花斋这个说法万沉云他们都不怎么信,”欧南话锋一转,“我也不怎么信。”
万沉云对花斋一直都很是顾忌,肯定不会全心全意相信花斋,只不过他别无他法,只能捏着鼻子跟着花斋走。
“我也不信。”林子狱随口这么一说。
欧南闻言乐了,“你真的是个有趣的,要是换个地方遇到,我大概会很愿意跟你做个朋友。”
换个地方自然就是指在现实世界,以正常的方式相互认识。
“朋友还是免了,有代沟。”林子狱扯扯嘴角,“你才多大,有二十吗,我一般不怎么乐意跟个小朋友说话。”
欧南一向平和的脸色垮了一下,“那可惜这里是关卡世界,不讲什么尊卑老幼。”
林子狱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又问,“你是大学生?”
“怎么对我的现实身份这么感兴趣?”欧南略微有些诧异,林子狱不慌不乱倒是不奇怪,但话这么多就有些反常了,“你应该是知道你无法在现实世界找到我的吧?”
“我知道。”
而且知道得不能再知道了。
当初下了跟齐浑人1v1的转盘之后,林子狱立马就找人画了轮椅雕像的图,然后广泛地寻找线索,可是一无所获,当时林子狱就猜过,这个雕像所代表的人会不会也在关卡之中。
“我的现实身份没什么特别的,”欧南拿不准林子狱想干什么,不过他已经无心闲聊,打算掐断这个话题。“你现在……”
“确实不特别,”林子狱却干脆打断了欧南的话说下去,“我见过很多大学生,你偶尔会有很像大学生的时候,最普通的那种——那种日常就是赶着上完课,然后纠结是点外卖还是吃食堂的大学生。”
虽然欧南现在穿得像是个神职人员,j-i,ng神看起来也徘徊在失控的边缘,但这些经年累积的东西不是那么好磨灭的。
“我是大学生又如何?”欧南不懂林子狱究竟想说什么,“在现实世界,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