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斜躺靠椅子上,看着眼前的常风,勾唇一笑:“你说是唤你李公子呢,还是常公子?”
常风的身世江昀同他提过,李延的私生子,因嫌弃其母出身低贱,便没动过想认回的念头。
常风微微一笑:“在下常风,见过大王爷。”
“常公子。”林越道,“不知常公子来本王这,是何用意?”
“在下替主上来请王爷前去一叙,马车已备好,还请王爷莫要拂了主上的好意。”常风回道。
林越挑了挑眉,坐直身子,一脸无奈道:“本王只是想出来散散心罢了。”
常风笑而不语,带十万兵马来大燕境内散心,说出去谁信?
“也罢,既然常公子来请,那本王便应了。”林越摆摆手。
常风微微弯腰,伸出手道:“请。”
林越走出营帐,对上林誉不解的目光,一把搂住他肩头,笑了笑:“走,老三,咱们喝酒去!”
于是,古青两大主帅应江演邀请赴宴一事迅速传入王城。
吴贺急得连饭也吃不下,急急忙忙跑到御书房:“陛下,这可如何是好啊!若那江演与古青联手,我们胜算渺茫。”
江昀处变不惊地看着吴贺,对东海道:“扶着太傅大人坐下。”
吴贺冲东海摇摇头,苦口婆心道:“老臣哪里还坐的住?陛下何不如直接把古青国的两位王爷给绑起来威胁林越,让其退兵。”
“太傅莫要担心,林越,他不是变数。”江昀微微一笑。
吴贺见江昀这副淡定的模样,只能悻悻地闭上嘴,坐在一旁。
临水县内,江演正与林越推杯换盏,越谈越来劲,大有一副相见恨晚的架势,称兄道弟的。
后来干脆舍弃酒杯,直接抱起酒坛,喝酒划拳,好不快活。
酒过三巡,该说的事也就摆到明面上来说了。
“不知林兄此次前来大燕,所为何事?”江演试探性地问道。
林越笑着摆摆手:“我这闲人哪有什么事,素来都想一出是一出,前几日刚与我家老头子吵架,然后就带人出来散散心。”
“散心?”江演笑容微滞,“带十万大军散心,林兄真是好大的架势。”
“江兄这就不知了吧,世人都知我财大气粗,我古青更是黄金遍地,我这出来不多带些人哪里敢呐,万一被歹人被盯上了,也好脱身。”林越一脸高深道,“这越有钱自然是越怕死了。”
江演干笑几声。
“江兄放心,我与燕皇算是彻底弄翻了,他竟怀疑我毒害皇子,还软禁我,我实在是难消心头之恨呐。”林越愤愤不已,“此次听闻江兄义举,我实在是佩服至极,江兄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林兄此话当真?”江演眸光一亮。
“当然!反正也是闲来无事,不如活动活动。”林越坚定道,“不过嘛……”
“林兄但说无妨。”江演道。
林越揉了揉微微发胀的肚子,笑道:“世上从来没有白干活没好处的事,我若是帮了江兄,江兄可打算送我些什么?”
江演犹豫片刻:“林兄想要什么直接开口。”
“好!”林越一掌落在桌面上,“就喜欢江兄这般爽快之人。”
“我要永旭河以南的十六个州。”林越道,“不知江兄愿不愿给?”
江演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面色y-in郁地看着林越:“王爷口气真大,一下就要十六个州,那可是我大燕四分之一的国土。”
林越掸了掸衣袖,轻笑道:“江兄不给也成,只是我这散心的时候若是遇上些陌生人,下手没个轻重,一不小心要是坏了江兄的好事,那可别怪兄弟我了。”
听着林越话里显而易见的威胁,江演暗暗咬牙,隐在袖里的手不断攥紧,直视着林越。
“好了,天色不晚了,我也该回去了,今日多谢江兄款待。”林越起身道。
“老三,走啦!”林越一把拽起林誉,二人掀开营帐刚迈出一只脚就听见江演说道:“好,我答应你。”
林越步子一顿,冲林誉眨了眨眼,回过头看向江演:“江兄果然是爽快之人!”
“既然如此,临水县西面就交给林兄了。”江演正色道。
林越点点头,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道:“江兄放心,就算是为了那十六个州,我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江演拱了拱手:“多谢。”
之后,江演又派人把他们送回了富阳城。
抵达已是深夜,林越伸了个懒腰,伸手在林誉脑门上弹了一下:“想什么呢?一路都在发呆。”
林誉瞥了眼自家大哥,道:“您可真厉害,能跟江演胡说八道那么久。”
林越嘿嘿一笑:“现在才知道?”
“临水县西面可是淮安王大军,你与婆家人照面,这戏要怎么演?”林誉带着一丝幸灾乐祸道。
“想怎么演就怎么演。”林越耸耸肩,“自己开心就好。”
林誉懒得再跟他说话,直接回营帐睡了去。
林越晚间喝多了酒,胃里有些难受,绕着营帐转了几圈,寻了块石头躺了上去。手枕着头,架起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杂草,优哉游哉地数着天上的月亮,然后想想江昀。
嗯……数月亮,怎么也不会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