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的反问,让奥德维奇无话可说,他有些不甘心,抓住一点不放。
“但,但有些组织的目标一直很明确啊,它们要么铭刻在印本上,要么印在某种章程上,写在纸上的东西,还能骗人吗?”
艾伦喝了一口白开水,清了清嗓子,伸出手在桌子上敲了敲。
“你的想法我能理解,不过这个问题,只是因为你的人生经历还太浅薄,我先举一个例子,明确写下来的条文,就能是真的吗?”
“有个名词,‘合同诈骗犯’,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
艾伦看着奥德维奇,奥德维奇摇摇头,他还有些意外地问道:“那是什么?”
“字面意思,一种依靠签订合同,诈骗钱财与其他物品的罪犯。”
对于奥德维奇的单纯,艾伦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是他的弟弟,弟弟不懂事,不就代表他这个哥哥没有做到位吗?
父母不在了,作为长兄,他负担起他们的生活的同时,也要不时注意一下他们的教育,累,真累。
“有些罪犯,就是抓住你的这种心态,与商人们签订合同,让商人将货物提前给他,因为合同上有规定,如果不按合同走,商人就可以拿合同去告他。”
“但是,违法合同,对于一名罪犯来说,又能算是什么呢?”
艾伦斟酌了一下用词,“罪犯的目的,就是为了诈骗商品,他不止欺骗一名商人,他在骗完所有能骗的商人后,将货物变卖,直接跑了。”
“等到他跑路后,那些商人,拿着白纸黑字签下的合同,又有什么用处?人家根本就不认你的合同,一纸合同虽然能约束讲秩序的人,可约束不了罪犯。”
奥德维奇好像明白了什么,皱着眉头,过了一会,他双眼一亮,忽然说道。
“诶,不对,你说的是罪犯,换成其他遵守法律的人,这些合同就能有用了!”
艾伦笑了笑,“好吧,你看来理解了。”
“没错,不管是白纸黑字写下的合同,还是喊得无比虔诚的口号,最终的落点,不还是人嘛?有些人只要开口说过的话,不管有没有合同字据,都会认真执行。”
“而有些人,即便签下了拥有法律效力的合同,也会逃跑,避开惩罚。”
艾伦看着奥德维奇,反问道。
“你明白了吗?事情又回到了刚才的问题上,一个组织的本质还是在于人,人群的素质和特性,才是构成组织的实质东西。”
“并且组织的性质,也不是恒定不变的,这种改变,不是每天高喊口号,就能抵抗的,毕竟开口说话,可是一点都不麻烦。”
艾伦将剩下的面包,递给旁边看着他的哈利老大,看着它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接着说。
“那些三流小说中,不是有主人公经常说,啊,梅里亚,你是我的心头最爱,转眼过几天,又会对另一个女人说,啊,狄微丝,你是我一辈子的守护。”
“说句话而已,不掉皮不掉肉,你也不用当真,一个犯罪组织,天天叫嚷着追求个人幸福,追求更好的未来,但他们的行动,就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你能说这个组织是好组织?”
奥德维奇明白了,摇摇头。
“好像并不能。”
艾伦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当然不能,我们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上,你们学校里的那个唯独真理密会,他的成员,都是些什么人?”
“最开始你跟我说的,他们是一群狂人,神秘分子,对吧?”艾伦问道。
奥德维奇点点头。
“那么很好,我现在郑重地提醒你,不论什么事情,只要和狂热沾上边,都会变味,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女神想让其灭亡,必使其疯狂。”
“事情,只要陷入到狂热中,再美好的东西,也会索然无味。”
艾伦用手撑着下巴,思考了一下,接着说。
“对金钱的狂热,会使人成为一名追求最大利益,不择手段的狂徒,对于权力的狂热,同样会使人成为一个渴求权利、地位,不断反复的政治投机分子。”
“所以,不管唯独真理密会的初心是什么,当它的成员变得狂热起来,它就不再是一个纯粹的组织,自然划分出了阶级。”
奥德维奇听到这,却有些不明白了,他询问道。
“怎么说?”
艾伦双眼看着奥德维奇,反问起来。
“我问你,如果一个组织中,有成员变得狂热,不管他们是因为个人崇拜,还是因为共同目标,我们是不是可以将他们划分成,狂热者,有兴趣者,随性的一般人?”
奥德维奇思考了一下,点点头。
“应该可以。”
“很好,那事情的重点,又重新落到“人”身上,我要说的是,只要是人,就会有感情,就会有关系亲疏,就会有自身喜好。”
“这是无可避免的,因为这些东西,它们共同组成了你的人格,没有他们就没有了你,有了他们,才让你变成了你,而不是变成洛根,也不是丹妮拉。”
“当然,人格的生成,是有相似性的,所以当你跟洛根、丹妮拉吃的,住的,用的,还有接触的,甚至是生活环境,都差不多的时候。”
“你们的人格,其实是相似的。”
艾伦又喝了一口水。
“简单来说吧,只要你们在生活中,没有经历太多的变化,以及外事外物的打击,你们身上,是不会出现两种对立性质人格的。”
“唔,也就是一个极坏,什么坏事可以做;一个